;“刀锋入骨不得不战,十面埋伏浴血而亡。”
白雪的声音带着巾帼豪气,强烈的画面感,让听者头皮忍不住发麻。
协奏乐声也随着白雪的声音,不断攀上高峰,好似万千烟花冲上云霄,不断炸裂,瞬间天地炫目,笼罩万物。
八个人的乐器协奏,却好像演绎了浩大的乌江之战,霸王项羽带着江东子弟浴血拼杀,汉军士兵一个个倒下,又一批批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终于,身边的江东子弟越来越少,霸王身上的伤口鲜血越来越多,银白的铠甲已化作血衣,发丝上血液滴滴滑落。
满脸的污迹,分不清是鲜血还是汗液,分不清来自敌人还是自己。
烈日化作夕阳,乌江奔腾东流。
突然,七弦琴琴音,琵琶声,中阮声,雨棍的模拟声,全部戛然而止。
只剩下凤尾瑟低沉的哀鸣,萧声的萧杀,二胡的凄凉苍茫。
战争仿佛已经停止,却没有天朗气清,反而乌云层层汇聚,伴随笼罩着血光的夕阳落山,天地幽暗,满地的尸体,流淌的血液,犹如地狱。
白雪:“力拔山兮气盖世。”
紫鸢:“时不利兮骓不逝。”
小青:“骓不逝兮可奈何。”
安琪:“虞兮虞兮奈若何!”
红裳轻拨琴弦,单调的琴音在苍凉的萧声,哀怨的二胡声和低沉的凤尾瑟背景音中,显得格外孤独和无助。
“子弟三千,随王征战,鞭巨鹿,驱龙虎,扫枪,斩长鲸,乘胜讨蛮荆。
苍茫六载,兵散月明,风急旌旗乱,虞姬泪行军,泣听楚歌声,玉帐魂惊。
泪盈盈,念花无主,三千子弟不存,江静水寒烟冷。”
“霸王,卸甲。”
伴随着白雪一句破声的嘶吼,萧声,二胡,琴瑟,全都戛然而止,万籁俱寂。
整个操场数千人,愣了好几秒,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呐喊声。
校长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握住德育主任的手。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民族的乐器,只有我们民族的乐器,才有这样的力量,才有这样的力量啊。”
陆岩也愣了一会,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音乐真的是有力量的,这不是音波功,是真正的音乐感染力。
刚才他是带起内力鼓掌的,为了平息嘘声,但是现在,陆岩不由自主地用力鼓掌,这是一种发自内心,对音乐的共鸣。
陆岩才发现,安琪的理想,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幼稚,追求音乐的极致,是一种人类对美感的崇高追求。
只是唯一让陆岩奇怪的是,安琪的水平,似乎又恢复了。
安琪擅长的是小提琴,可是现在安琪吹箫,一样的出神入化。
连吹箫都出神入化,没道理拉小提琴却大失水准啊。
在洛峰之上,为什么感觉安琪的琴技比地下通道时,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陆大哥,我弹得怎么样?”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抱着琵琶朝陆岩跑过来,一脸兴奋。
“好,非常好。”陆岩道。
“真的?”
“当然真的,原本以为你只是钢琴弹得好,没想到中阮水平也这么高。”
得到陆岩夸赞,江雨欣喜不已。
“其实我本来都对中阮很生涩啦,在这里我苦练了一个月呢,好在没拖安琪和红裳姐姐她们的后腿。”
看着江雨这么高兴,陆岩实在不忍心将她姐姐重伤的事告诉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反正说了也没太大用处,等黄博士治好了江希影,再说也不迟。
“谢谢大家。”这时安琪走上前台谢幕,看了一眼身旁的红裳,似乎在征求意见,见到红裳点头,安琪这才开口。
“大家看到了,咱们华夏民族的乐器,是非常棒的乐器,能够带给人无与伦比的音乐享受,我们民族的乐器,不比任何外国的乐器差,感染力,民族的底蕴,都在我们的古典乐器中展现。”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校长更是激动得手掌拍得通红。
“不过。”安琪话锋一转道:“刚才丹麦的伊瓦洛公主,所演奏的丹麦乐曲‘麦田的守望’,水平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我想说的是,无论是外国的乐器和音乐,还是华夏的乐器和音乐,无论是古典的还是现代的,都有其独到之处。
唯一不变的,是音乐带给听众的音乐享受。
只要能带给大家音乐享受,无论古今中外,契合的才是最好的,最完美的音乐,绝不是局限的。
我只有一句话,送给曲当乡中心小学的同学们,如果同学们今后有从事音乐事业的,希望大家记住一句话:音乐,无国界。”
全场安静了几秒钟,掌声逐渐响起,越来越大,乡民们,同学们,还有伊瓦洛等丹麦人,纷纷鼓掌。
校长呆滞了一会,终于也开始鼓掌,一下一下的,神色复杂,但很快舒展开来,掌声也变得自然。
伊瓦洛和安琪,给曲当乡的同学们上了一堂音乐课,其实也给校长上了一堂音乐课。
散场,到贡嘎的车也来了,陆岩带着小慧等人登上汽车。
安琪和红裳等人上了学校安排的另一辆车,娜塔莉临走时又让陆岩带着她去燕京,陆岩当然不答应。
“今天对自己的表现,感觉怎样?算完美的音乐吗?”
陆岩坐在汽车最后一排,拿出手机,通过客服系统给安琪发消息。
“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参与演出了?你在现场?”安琪很快回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