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联产承包前,这个时候生产队已经开始上工了,但是现在洼后人没一个着急的,都把春耕的任务推到了正月十五以后。
据说正月十六县剧团要在勇士公社部队俱乐部演两天大戏,一毛钱一张票。
这个消息一出,方圆十里八村的人都不淡定了,有些人直接就疯了。
当年看戏可是万人空巷的。
都是被文化生活匮乏给憋的。
栾凤就是这疯了的人其中的一个,当听到要演大戏她就处于这种疯了的状态。
“我要看戏,我要看戏!我要看戏!我要看戏!”
人家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她竟然还多说了一遍。
看个屁的戏,一句词咿咿呀呀唱半天有什么看头,米国大片老子都不爱看会去看那玩意?
“我不看,爱看自己去。”万峰坚决拒绝。
戏曲这东西他从来就没喜欢过,就是春节晚会的时候他也是从来不看唱戏的。
“你就不怕我走丢了?”
“你不怕我被拐卖了?”
“你不怕我跟别人跑了?”
这娘们肚子里难道有一本盗版的十万个为什么?哪来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
现在离看戏还隔着好几天呢,你急个屁的眼呀?
秧歌队依然在排练,大队上班结束后,秧歌队挨个小队转了一圈后就剩下正月十五狐仙洞一场了。
万峰没管栾凤的胡搅蛮缠而是找到了已经停止敲鼓正在休息的张海。
“我把梨房黄了的胶鞋厂的设备买来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张海诧异地看着万峰:“就那个生产蛤蟆鞋的厂子?”
万峰点头。
“你买它干什么?”
“当然是做鞋了,要是造拖拉机就不买它们了。”
“蛤蟆鞋虽然便宜但是现在就连咱们这些农民都嫌它丑不稀得穿,你造那玩意卖给谁呀?”
“谁说我要造蛤蟆鞋了?”万峰奇怪地看着张海,先入为主的观念害死人呀!
“你不做蛤蟆鞋那你买那些设备干什么?”
“做别的鞋呀,那怕做农田鞋,不就换个模具吗。”
“那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万峰深吸一口气:“这是我给洼后集体弄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如果你不要我准备弄回来自己玩,现在我就问你要不要,别到时候怪我没想着洼后的老少爷们。”
张海掏出了一支烟半天没说话。
他没在商业战线上干过,不太清楚商品能产生的利润,但是主观上他觉得做鞋是不靠谱的事儿。
胶鞋那玩意一块多钱一双,能赚多少钱?
“我知道你小子想干什么一定有计划了,说说你的计划,我总应该知道它是怎么回事儿吧?”
“很简单,把这些设备买回来,我自己设计鞋的品种的样式,然后推向市场,就像栾凤的服装厂一样。”
说起栾凤的服装厂张海眼睛一亮。
当初栾凤做衣服的时候他觉得就是小姑娘不念书了在家憋着瞎胡闹的玩意儿,根本没当回事儿。
可是现在栾凤已经有了二十多台缝纫机,常驻工人十几个,外围还有三十多个为她服务的散工,洼后很多妇女闲得时候都在给她做活儿,据说收入不比砖瓦厂的工资低。
先不说她挣没挣钱,就二十二台缝纫机就值两千多元。
张海敢拍着胸脯说将威大队没有一家有两千元的家底,甚至连房子都算上。
“能达到凤儿服装厂那种水平吗?”
“呵呵,张海舅你的眼界太低了,如果就达到栾凤服装厂那种水平,闭着眼界都能办到,我想要的是咱们鞋厂出来的鞋要走向全国乃至走向世界。”
这牛吹得就有点大了,张海只是想占领红崖市场,可这家伙竟然已经想起世界了,是不是还打算冲出太阳系呀?
前些日子听万峰讲古,他可是记住太阳系是怎么回事儿了,他们现在居住的地球就是太阳系里的一颗星星。
“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能在红崖市场站住脚,一年能给洼后每个劳力带回五百块钱就行,那些设备多少钱?”
“连设备带他们剩余的材料以及还有一些产品,七千元!”
“七千元!”张海差点飞起来。
“嫌贵?这才几个钱,就拿咱们要办的工业来说,如果上边不给我们一些旧设备,你知道那些床子买一台新的要多少钱吗?少则几千多则上万。”
也是,张海可是听说买一台新车床要上万元。
“可是我们就算是有了产品,渠道怎么办?没有渠道销不出去不也是白扯吗!”
“我们自己铺设渠道,前期就暂时用农贸集市,去年这不黑礁和青山都开集市了吗,今年咱们勇士大英蓝山农场说不定都能开集市,这还只是我们这附近公社,还有远处的呢,红崖可是有三十三个公社再加上红崖和青山两个镇,你想呀三十三个农村集市,那怕一个集市有几个卖鞋的,就等于咱们有了上百人的销售队伍,我们只要把产品铺进这些市场就足以养活自己了,待规模和产业上来我们还可以延伸到左右市县,慢慢的不就起来了吗。”
张海被万峰蛊惑了:“那你说我把这些设备接下来?”
“做决定的是你,你要是不接我就自己接,然后在洼后租一块地自己盖厂房雇人干。”
张海盯着万峰看了半天深吸一口气:“就再听你小子的一回,不就七千块钱吗,接了!”
既然决定接了,接下来就该选择厂址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