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潇拉着谢云舒跑过桥,见没人追上来,这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吓死我了,幸好二哥他们没追过来。”
“你这么怕他?”谢云舒调笑道。
宁潇连忙反驳道:“才没有,我我才不是怕她,我就是怕,怕他拿手帕说事,就是这样。”说着还肯定的点了点头,旋即又松了口气,“还是谢姐姐你机灵,帮我把手帕的事给圆过去了。”
“真的?”谢云舒可没那么乐观,习惯性用右手食指点在脸上,那是她思考的样子,“你确定这件事圆过去了?”
“什么意思?”
“祥云图案与韵字的确非你所有,但如果那确实是你的手帕,上面难道没有些你独有的东西?比如绣图用的丝线、做手帕的布料,还有刚才靠近我闻到一股别样的香味”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可见某人脸上慢慢浮现的急切和慌张,有些事情已经不用多说了。
“绣线是进贡的雪蚕丝,香味是明觉寺特有的皎月檀木香,糟了糟了,如果这些加在一起,那帕子十有八九便能确定是我的了,谢姐姐,我该怎么办呀?”
谢云舒看着急的六神无主的宁潇,略一皱眉,“那也说不通呀,历公子说他是三个月前捡到你的帕子的,皎月檀木香虽然香气悠远,但也不会持续这么久都没散吧。”
“对呀,他说谎,那”
“那只能证明你和他在私底下见过面,你的帕子才会落到他手上。”谢云舒见宁潇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怎么可能?我才不没有见过他呢,之前在周岁宴上我也是一直跟着义母,对他都没印象。”小姑娘嘟嘴说道,她也很委屈好不,莫名其妙出现个男人,手里还拿着她的私人物品说要归还,这幸好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不她不得冤死呀。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想到自己的东西还在别的男人手中,宁潇就不舒服外加担心,要是手帕的秘密被发现,那人肯定会再拿着上门的,到时候可不像刚才那么容易就能搪塞过去了。
谢云舒偏偏脑袋,“明着要肯定是不行的,你都说了那帕子不是你的,那就只好暗着来了。”
“暗着来?怎么个暗法?”宁潇不解,也不懂这话的意思。
历承宗与宁锋分开后,便打算顺着流水假山的方向绕过花园,直接到前厅去,那里是此次花宴各家世子公子聚会的地方,他借口如厕溜了出来跟宁锋汇合,又找丫鬟把宁三小姐诓骗出来,本想着宁三小姐单纯可人,只要自己借口归还手帕与她,聊上几句,凭自己多年经验,必定能将人哄骗一番,这样于自己和姑母的计划打算就更近一步了,没想到竟被个小美人横插一杠,坏了事,确实可惜。
不过想到那女子姣好可人的面容,微微浅笑好似夏日的凉风一般沁人心脾,倒是个值得上手的,只是宁锋表弟不知人身份,只能回去另差人打听。
正暗自思量着日后的打算,历承宗走过一虎踞盘石山口,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身侧传来,有人猛然抓住自己的手往里面一扯,还没等他叫出声,后脑勺被咣当一下砸了个正着,迷迷糊糊间身体软下去,似乎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形,朦朦胧胧的便昏过了过去。
谢云舒‘哎’一声,嫌弃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木棍,想当年自己打黑手哪用过这东西,都是一双练过的手硬上的,哪像现在,打个闷棍还得真找个棍子,自己现在这保养地滑嫩白皙的手,还真没力气。
扔掉木棍,她朝远处招招手,躲在另一座假山后面的宁潇探了探脑袋,这才提着裙子小碎步跑过来,见人昏了,旋即兴奋道:“谢姐姐你太厉害了,这么就把他给敲晕了。”
“厉害是厉害,但你可不许跟别人说这事,要不然下次你自己来。”谢云舒指着小姑娘‘威胁’道,她可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打闷棍的事,要是传回谢家,自己怕是不知道得禁足多久加抄书无数呢,若不是心软陪着,手帕的事牵连到自己身上,她也绝对不会管这个闲事的,左右这小丫头背后有安王府撑腰,这男人还能硬着上门逼婚不成。
“嗯嗯嗯。”宁潇忙不丁点头,她才不说呢,这样下次自己和明玉就不用找大哥和景晗哥哥借人了,免得被他们教训。
两个人暗自转着鬼主意,虽然原因天差地别,但好歹结果殊途同归。
谢云舒将棍子扔到一旁的水里,流水无形,会冲刷掉很多痕迹,然后拍拍手,蹲下身在历承宗胸前和袖口摸索一番,在胸口找到那张手帕,递给宁潇,小丫头嫌弃地摇摇头,显然是不肯要了。
“拿着,就算不肯要,也不能丢在这么吧,回头你随便找个地方烧干净就好了呀。”
“哦。”宁潇不情不愿地接过手帕,眼睛四下一瞥,跑到假山边的小水流处,就着冷水把帕子洗了一遍又一遍。
敢情还是个小洁癖,谢云舒无语,好吧,自己也很嫌弃就是了,于是她也走过去,就着水洗洗手,毕竟随手捡的棍子,还有男人的衣服,也有很多细菌的,等下还得吃饭呢。
终于洗好了帕子和手,宁潇将帕子拧干,用另一张手帕包着胡乱放进袖口,正漫不经心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却突然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似乎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谢云舒连忙拉着宁潇躲进了另一个假山洞口,这样就算昏迷的历承宗被人发现,也可以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来人的脚步声听上去有些慌乱,却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