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大亮,谢云舒就从睡梦中被叫醒,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起床,由着几个丫鬟伺候梳洗。
坐在梳妆台上,镜中人半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过去的模样,头上一双巧手任意施展,青丝渐渐被盘成双鬟,再点缀上一两件小首饰即可,反正她今日是去烧香拜佛,素净些才好。待发挽好,巧手又移到脸上,涂抹些许香膏脂粉,也是淡妆,一番打扮下来,显得整个人清丽婉约,格外适合当‘小白兔’。
谢云舒还是觉得困,这时耳边传来寻柳熟悉的声音:“小姐,小姐,快醒醒,快到辰时了。”
辰时?她有点懵,到古代这些天,她还是不习惯这儿的计时方式,困起来就更不知道哪儿是哪儿了。
“昨儿琥珀来说的是什么时候出发?”她打打哈欠问道。
“辰时二刻,还有两刻钟的时间,不过小姐您按理要先去寿安堂请安,肯定得提前到那儿才是。”
这么一说谢云舒听懂了,清醒了几分,双手放进半温半凉的水里捣鼓两下,拿出来接过一旁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便坐到外堂的桌子上开始吃早饭。
待吃完早饭,谢云舒带着寻柳出门前往寿安堂,飞柳留下来看屋。
走出疏云院,迎面便吹来一股凉风,混杂着不知从哪儿飘来的花香,有点像山茶,又有点牡丹的味道。天色有些暗,东方天际一抹明亮正在蕴郁升起,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绽放出来,带给万物期待的光明。
谢云舒走在路上,有些出神,说实话,对于寿安堂那位这种‘卸磨杀驴’的做法,她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给宁潇下帖子的是她,接待的却是别人,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估摸着也是怕她不高兴搞破坏,才带她出门的吧!
寿安堂眼见着就到了,谢云舒进院门,却见院子里的婆子丫鬟全都在各自的位置上伺候着,动作有条不紊又轻声细语,见她来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行礼后继续干活,整个院子给人一种井然有序、管理整齐的感觉,看的她心中感叹不已,虽说这位祖母行事极重规矩又有些古板,但不可否认这样的管理是很有效的。
“三小姐来啦,老夫人一大早就醒了在等您呢,快请进。”琥珀一出门,正好撞上往里走的谢云舒,忙打招呼道。
“琥珀姐姐说的,我怎么好意思呢。”谢云舒受宠若惊道,“该让祖母好好休息才是,若是因为我打扰了祖母休息,那可是我的大罪过呢。”
“三小姐说哪里话,老夫人最是疼爱晚辈了,想着您来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是您的罪过呢。”
呵呵,我信你才怪。
谢云舒同人打着机锋进内堂,见右边万寿青松帘面往上一挑,祖母秦氏从里屋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丫鬟水湘和一个嬷嬷,前个不过十三豆蔻年华,是两年前进府的,合祖母眼缘便被提到了二等丫鬟的位置上,羡煞这院子里不少的丫鬟。后者是跟在祖母身边多年的老人了,据说还是祖母的陪嫁丫鬟,姓沈。
“祖母安。”谢云舒上前请安道。
秦氏瞥了一眼乖乖行礼请安的谢云舒,见她礼数周到得体,也略觉得满意,“既然来了,那就出门吧,今儿要去听慧觉大师讲禅,去晚了可不好。”
“祖母说的是。”
谢云舒跟着走到大门前,早有府里的马车及车夫在门外候着,而且是两辆,意思便很明显了。
待秦氏上了前一辆马车,谢云舒才带着寻柳登上后一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永安侯府。
侯府西厢房内,谢云裳得到消息,确认谢云舒已经跟着祖母离开前往明觉寺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一旁的小丫鬟道:“去四妹妹那儿问问可好了,估计再过半个钟头,便会有客人上门,让她尽快打扮好跟我在花厅汇合。”
“是。”小丫鬟依言退下。
谢云裳又找了婆子来将今日的宴会布置过了一遍,有什么问题当场过了,今日自己是东道主,虽说来的多是朋友之类的,但务必各方面都尽善尽美才好,自己可不能丢面子。
一旁的丫鬟见自家小姐皱了皱眉头,以为是今早早起费神的缘故,却见谢云裳往桌子方向伸,心领神会,忙将旁边桌子上搁放着的茶杯拿起一递,“小姐喝口茶休息一下吧,时辰还早,不如再回床上躺会儿?”
“不了。”谢云裳摇摇头拒绝道,“等下去花厅等丹儿,还有一些事要嘱咐她,免得在县主面前失礼数,就是三妹不在这事儿,也得圆个说法才是,不然县主以为我们怠慢她就不好了。”
“其实奴婢有些不明白,三小姐身份低微,就算去了,想必也碍不着小姐和四小姐的事,您又何必非要让老太太将人带离府呢?”
丫鬟的一番话让谢云裳眯了眯双眼,迎着门口射进屋里的阳光即使不热烈也会微微刺眼,朱红色的嘴唇轻启,宛若黄鹂般的嗓音带着疲惫和成熟,听在人耳中有些变质:“三妹妹与县主毕竟相识在前,她性子近来又颇为古怪,这般做只是防着她暗中使坏,若县主对一些事先入为主,我与丹儿使尽浑身解数也到这儿一声轻叹,“芷韵县主如今深得安王妃与皇后娘娘喜爱,这样的人在三妹妹手里到底浪费,比不得捏在我和丹儿手里,益处要大的多。”
明觉寺,号称千年古刹,多少年来历经朝代更替,战火纷飞,依然坚强地矗立在京郊的蚍蜉山上,这其中,除了身处深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