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院偏厅,谢云舒端坐在椅子上默默喝茶等人,如今厅里只剩下她和寻柳主仆两人,那圆脸丫鬟带自己过来后便退下了,后又来个年纪看上去不小的高瘦姑姑,说国公夫人有事处理,让自己先喝茶等待一会儿,说完就离开了。
没办法,让国公夫人放下事情来招待自己,她自认还没这么大牌面,只好等着,不过她有些好奇,对方要见自己所为何事,只是因为自己是宁潇那丫头好友,应该。
时间慢慢过去,待谢云舒手里一杯茶见了底,国公夫人小江氏才姗姗来迟。
一进门,便见大红色镂金百蝶穿花长裙席地而来,鲜红色的指甲映得眼睛隐隐不适,一张顾盼生辉的美人脸,眼角一点泪痣万种风情,墨发挽起成扇,上面明珠金饰点缀,耳边各自晶莹剔透的翡翠耳饰贴面垂下,周身富贵,荣华尽显。
小江氏走到堂前坐下,跟来的奴婢一左一右站一排,旁边立着刚才见过的姑姑云桂。
“云舒见过国公夫人,夫人安康。”
“快起来,坐下吧。”小江氏一脸笑意,见谢云舒虽然面上绷着,但仪容仪态倒也没小丫鬟所说的那么胆怯,想着大概是小丫鬟多心了。
小江氏哪里知道,谢云舒因为当日花宴上宁二公子的那般操作,怕又是个‘假’丫鬟,这才下意识看向墨语求证,但后者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或者动作,她这才放心跟圆脸丫鬟走的。
这些,小江氏自然不清楚,“三丫头难得有朋友来,除了明玉公主以外,也就今日请谢小姐过府相聚了,可见你俩感情深厚。”
谢云舒默默听着小江氏信口胡说,自己这个当事人都没感觉到什么感情深厚,这位国公夫人从哪儿看出来的,“夫人说笑了,我与县主不过两面之缘,也是相谈合意,县主无聊,才递帖让我过府陪着聊天而已。”
“这么说来,也是县主和谢三小姐投缘···只是,谢三小姐,既然你是小潇朋友,有件事不得不让你帮忙听个意见。”
啊?这么开门见山的吗?
“夫人客气了,云舒有何能耐能帮夫人的忙?恐是力不从心。”谢云舒想也不想,下意识拒绝道,自己身上麻烦事已经够多了。
然而她想拒绝,小江氏却不会给她机会,“谢三小姐能够得到县主青睐,已经是极大的能耐了,何况此事关乎县主,如今王妃娘娘和大公子在明觉寺参禅,世子爷又出京办事,县主一个人,若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来往亲近的人可都脱不了干系。”
这暗含威胁的话听在谢云舒耳中,颇为刺耳,仿佛宁潇若出了事,她就得‘陪葬’似的,出格的事
“夫人说的话,云舒不明白,县主自幼长在王妃娘娘身边,必定知书达理、得体大方,怎么会做出格的事呢?夫人大概多虑了。”谢云舒浅浅一笑,说道。
“呵呵,谢三小姐好巧的嘴。”小江氏轻笑道,“然虽说如此,架不住有心人蓄意哄骗呀。”
“什么?”
“听底下的丫鬟婆子说,县主近来喜欢外出玩耍,又与一位陌生男子交往过密,不知谢三小姐可知晓此事?”
果然面对小江氏试探和猜疑的灼灼目光,谢云舒心下一跳,视线下意识低垂,“怎么可能呢?夫人想必听岔了,或者是府里的丫鬟乱说。”
“哦,谢三小姐也觉得是丫鬟婆子们胡说八道?”小江氏双眼微微眯起,衬的那颗美人痣愈发醒目。
谢云舒按下心中思绪,一脸惊讶道:“自然是胡说,那些丫鬟婆子平日无事,最喜欢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闲磕,根本不足为信,夫人可要,明察。”
小江氏见谢云舒一脸惊疑,仿佛在说,你怎么会信这些话。
谢云舒摸不准这位国公夫人的底,也不知道宁潇的事泄露了多少,又或者自己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许多其他自己所不知道的事也未尝可知,因此并不打算多说话,这个时候别的她不知,但装哑巴肯定是没错的。
见谢云舒如此沉得下气,小江氏一时也不能过于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观察无果,这才笑着开口道:“本夫人也觉得那些丫鬟婆子言语闲碎,又涉及县主闺誉,早已让人灌了哑药发卖的远远的,免得那些好事人听了生事。”
谢云舒听此只得心下感叹一句小江氏的厉害,到底是一府主母,丫鬟婆子说发卖就发卖,无半分顾及便随口说来,言者有意,听者有心,怕也是敲打自己的意思。
当下又听小江氏问道:“谢小姐觉得,本夫人做的可妥当?”
“自是妥当。”谢云舒毫不犹豫回道。
“嗯。”小江氏满意得笑了笑,收回视线,望向门口的方向,轻呼一声,“呀,这天色也不早了,府里就不多留谢小姐,免得贵府长辈担心。”
明显是就是逐客的意思,谢云舒如何不懂,当即站起来道:“天色已晚,云舒哪能多叨扰夫人,先行告辞。”
“来人,送谢小姐。”
旁有个小丫鬟闻言上前,作势相领。
谢云舒婉拒,“哪能麻烦夫人身边的人,县主身边的墨语还在外面等候着,让她送云舒出府便可。”
“也好。”小江氏点头。
谢云舒随即离开。
一出侧厅,便见墨语在院子一旁坐着,旁边围着两个小丫鬟,茶点招呼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可不是好客,只是被绊住了而已。
墨语远远见人出来,当即也没理那两个小丫头,直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