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谢云舒将原氏迎进屋,两人坐在榻上,才开口问道:“姨娘来是有事吗?”
“自然有事。”原氏接过寻柳递上的茶,喝了一口放下,又擦了擦嘴角,继续道,“我不来看着,三小姐这般掌家,既失了气度,又失了身份,待来日进了夫家,如此推脱,如何做当家主子。”
“姨娘此话何解?”
“三小姐不管家不知事,自然不知道作为主母持家,决断有多重要,如今你正是当家时候,夫人在老夫人面前,越过二夫人给你这权利,如今不过是几十两银子和一堆料子的事,你便舍之不用,不但辜负夫人和老夫人的信任,而且也会让旁人觉得你软弱可欺、不堪大用,就是那底下的婆子丫鬟知道了,也不会是说三小姐你谨慎小心,只会笑你胆小怕事,如此,莫说当家,你这小姐身份,怕是日后都要矮其他小姐半截。”原氏一口气说出许多话来,声音婉转,却语重心长。
谢云舒咬牙不语,换料子此事有些突然,是她所料不及的,她原以为对方会在价格上做些文章,只要不是太过分,倒也无妨,百两银子她也不是拿不出来,但原氏有一点形容是对的,她怕事~
至于什么身份、地位、气度的,她没想这么多。
“你若真让那铺子的现在回去,二夫人正盯着你,回头必定拿这事说来埋汰你不说,老夫人那里对你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你当日寿宴上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等等~这怕是误会了吧!谢云舒眨了眨眼,她寿宴上献的那副画,可没想刷什么好感度的。
“再说了,日后你去婆家,掌一家事宜,难道也像今日这般将事情往你婆婆身上推,还是往你夫君身上推?”
说的,好像有道理!谢云舒感觉脑袋有点懵,“那,依姨娘的意思呢?”
面对她的询问,原氏灿然一笑,如春日花丛中最艳丽的花朵,绽放到极致~“留香,等下你拿着条子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过来。”
“是,奴婢遵命。”
谢云舒默默开了支银子的条,递给留香,留香接过出了门。
“等会便好。”见她神思不属,原氏以为她是担心拿不回银子,出声安慰道。
谢云舒乖巧地点点头,其实她并不担心这些,只是在想刚才原氏说的话
不一会儿留香回来,手里拿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谢云舒及原氏两人面前,后者满意地点点头,“将银票给那衣铺子的,告诉她,三日之内,将一百多件成衣送过来,不然,等府上亲自上门要东西,就不是给几件衣裳这般简单了。”
留香依言又退了出去。
原氏见此转过头看向谢云舒,“如何?一百两银子,这不就支出来了。”
“可是母亲没让我支这么多。”
“那你可知为何,留香拿着条子能支这一百两?”原氏问道。
谢云舒点头,“是因为姨娘你。”
“那我又是为何能如此?”
谢云舒想了片刻,道:“是~因为父亲?”
“没错。”原氏扶了扶头上的钗环,说道,“自然是因为老爷,姨娘我素日最得老爷欢心,那些丫鬟奴才又都是些拜高踩低的货色,账房那帮人看着有脾气又如何,三小姐信不信,就是没有你这条子,留香也能拿回那一百两银票回来?”
也许是原氏脸上的神色太过自信,受到感染的谢云舒不禁点了点头。
“所以呀,这有地位有身份又能干是一回事,能得夫君欢心,让众人敬畏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些,三小姐可懂?”
谢云舒摇了摇头,又点头,也不知懂没懂,原氏见此并不在意,继续道:“两人兼备固然是好,但能取其一便足以保此生荣华,三小姐你姿容出色,总有一天会懂这其中真谛的。”
原氏又说了一会儿话,离开前顺便带走了正院的那三本账册,意思也明显,谢云舒身份气势镇不住后院那群牛鬼蛇神,自然有人代劳。
原氏走后,谢云舒支着脑袋想了半天,前面的话她懂了大部分,后面的话也懂,只是不明白原氏说来是为着什么意思,让她在身份和宠爱之间二选一?这种选择于她而言还早吧!
“小姐,您没事吧?”寻柳见她一直不说话,不由得担心问道。
飞柳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糖人递到她面前,“小姐,吃糖人吗?可甜了。”
谢云舒一笑,接过糖人在手里转了转,道:“飞柳,这几天你不用出府了,在府里四处窜窜门,打听打听些有趣的事,回来说给我听。”
“好咧,没问题。”飞柳点头应道。
“小姐是担心?”
“姨娘将账册拿走,怕是要做些什么吧!总得看着些,万一闹出什么大事,你家小姐吃不了可得兜着走。”谢云舒瞥了寻柳一眼,低头啃了一口糖人,满嘴的甜味。
“小姐说的是,奴婢这几日也会和飞柳一起留意的。”寻柳笑着说道,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奇怪。
谢云舒眉头一挑,恶魔微笑,“就算如此,寻柳,我的姜黄糕、梅子酒和辣椒酱,别忘了。”
“是。”寻柳有气无力回道。
“哈哈哈,寻柳姐姐,愿赌服输,我会给你准备一大壶水的。”
“飞柳,给我过来,让你背的东西背好没有,现在抽查。”
“不要呀~”
谢云柔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已过了好几日,一睁眼,青色梅花的床幔首先映入眼帘,屋子里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