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蓬岛瀛州漫较量,郭郎鲍老最排场。
十年说破虚无理,月有清影花有香。
张广太正与众人打在一处,外边有李贵、邹忠带着二三十个人,方要帮着动手。张广聚一瞧这事不好,连忙就说:“三弟不可这样无礼!哥哥我是管你,叫你好。我说完了你,我吃饭还叫你瞧着不成吗?你自己想不开。别人的话,你不可听。走吧,我的车在外边哪,上车吧,咱们到家里去,有话自管说。”拉着三爷出来上车。外边邹、李二人就不敢去拦他了,派人跟着,后面打听,二人回到局子等信不表。
且说广太跟他大哥到了家,下车进里边,三爷明知故问说:“老太太在哪里哪?我给他老人家磕头去。”说着,到了上房。大奶奶一见,先说:“三兄弟来了,好哇!你自哪里来呀?”三爷正要问话,只见大奶奶说:“屋里来吧。”使唤人大家俱来给三爷行礼、倒茶。广太不见他大哥广聚进来,三爷心中甚是疑惑。
正思量之际,听得外边门上人进来说:“三爷,外边有人在门外等着你老人家说话哪。”三爷方才到了外边一瞧,见是四个公差,手拿着铁链,说:“你就是张广太?你哥哥把你给告下来啦,我们老爷派我们来传你过堂去。”说着,把锁子一扔,把三爷锁上了,拉着望前就走。到了巡检司,衙门里头早坐了堂了,见他大哥广聚把头自己也拍破了。这位老爷是吏员出身,姓牛,名必,字受川,是爱财如命的极恶的小人,原与广聚有旧交。今天张广聚自己打算要把他兄弟给治死,故此自己先把头拍破了,到巡检司署喊控,老爷派人传到广太。牛必坐在堂上等着,见四个公差前来,带着张三爷到了公堂之上,他坐在那里发威说:“你这个无礼的奴才,见了本司,因何不跪?不但你目无长兄,而且你胆敢目无本司,咆哮公堂!”吩咐左右:“拉下去,给我重责四十板子再问!”张三爷一听,说:“你且慢着!我身犯何罪?你不可这样无故作威害人!”正问之际,只见门外有李贵、邹忠在那衙门门首大骂说:“张广聚,你真是骨肉无情!来吧,咱们爷俩算算帐!”巡检司一瞧,吩咐:“给我拿人!先给我打这张广太!”误打误撞总裁心
老太太张母是一个好人,心地慈善,连忙说:“儿媳起来,把广聚叫来,我瞧瞧他。”只听外边大恶贼张广聚说:“母亲,孩儿原有心把你老人家早就接回去,不想如今我三弟来得巧,什么话也不必说,总是我的不好。贤弟,大哥错了!”说着行礼,请老太太上车回家去。老太太不去,夫妻跪着求了多时,连广太瞧着大贤人当初救命之恩,早过意不去啦,叫二哥请老太太先到外边上车,叫下人回来搬家。又派姜玉把自己车辆、箱子俱皆搬取到家,然后又忙了一天。
次日拜街坊,是河西务大小人家、买卖铺户全拜。拜到李贵门首,里边这李大爷正同邹爷在书房吃茶,告诉那使唤老妈说:“如有张广太来拜,就说我没在家。”正说哪,外边有叫门之声。老妈忙出去开门,见张三爷衣冠齐整,带着跟班的,三爷说:“我来给我大哥请安来了。你进去就说张广太来拜!”老妈是乡下人,不会说话,也说:“张三大人,我们大爷说啦,‘没在家’。”三爷一听,也笑咧。那个老妈自知说错了,也就不言语了。广太一想:“必是那天我没告诉他实话,他恼了吧。我与大哥孩童在一处,知己之交,我硬进去也无妨。”想罢,迈步望里走,带着跟班之人,来到了内宅书房。老妈说:“大爷,张三大人他一定要进来了。”李贵说:“他已然作了官,还认得哥哥作什么哪?”广太过去请了安,说:“大哥别记恨我。”又给二哥邹忠行礼,三人落座,谈别后得功名之事。
广太请二位帮办喜事,回家择日,行茶过礼,搬娶过门。洞房花烛之期,来了那丹珠、倭侯爷、哈四太太、都中众亲友。焉想到美中不足,洞房花烛闹出一场是非来。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