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宗伯说到此处,叹了叹,看向衣妮,眼神悲悯,语气感概,“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故人之后,这孩子也是个重情的,为母报仇不惜背负叛寨的名声。唉!你放心吧,这件事既然是碰上了,那我也不能不管。这回这人既然敢回来,就定让她有来无回,为你母亲报仇!”
衣妮坐在一旁,闻言起身。夏芍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用尊敬的目光看人,“唐前辈,多谢您!等我为阿妈报了仇,给您老立长生牌!”
唐宗伯连忙摆手说不必,但衣妮目光坚韧,晚上屋里明亮的灯光下晃晃如刀刃,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唐宗伯当即叹了叹,不再说什么,而是开始布置明天的事。
明天是衣缇娜和泰国降头师们从泰国启程来京的第三天,徐天胤称他们最快要三天才会到,但并不能保证他们三天一定能到。他们从云南入境,路上未必一路顺畅,或许能耽误几天也不一定。但是玄门若要防范,自然是从明天起就不能松懈。
监视衣缇娜一行的任务落在了夏芍身上,拒弟子们都不懂,夏芍要怎么才能监视这一行人的行踪。毕竟对方走陆路往京城来,路上谁也保不准换乘其他交通工具,机场,车站,每天人流那么多,看漏了实属正常。
他们自是不知夏芍有天眼通的能力,但随即这疑惑就被别的安排给吸引了去。
衣缇娜带着降头师们是来寻仇的,他们一行到达京城最可能的举动,要么是找地方安置,要么是杀到会所来。而衣缇娜在京城有住处,她很有可能将降头师们安置在她的住处。虽然,他们一行也有可能住酒店,但酒店太多,无法布置,只能在衣缇娜的住处布置人手。
唐宗伯将玄门这次来京的弟子分作两部分,一半弟子由张中先带领,往衣缇娜住处埋伏,一半人留在会所,布阵防御。
温烨自请前往衣缇娜的住处,他师父就是被降头师所杀,听见这次有降头师来京,不管里面有没有通密,他都要冲在最前头。
唐宗伯点头答应了,玄门的弟子,从来不是养在温室里。他十三岁时已能独当一面,年轻一辈也当如此。这些年轻人是玄门的未来,让他们历练和成长的办法,永远只有一个词,实战!
衣妮跟在张中先的队伍里,她知道衣缇娜的住处,而且熟知蛊毒,上回中过一次,这回有她在众人里,必定多个保障。
夏芍和徐天胤留在会所,弟子们当晚研究完对敌之策,张中先等人便先去了衣缇娜的住处,剩下的人在会所布阵。夏芍和徐天胤都没参与布阵,弟子们以为两人去了车站或者机场,毕竟以徐天胤的身份,他找些人帮忙看着机惩车站是举手之劳。
但弟子们不知道的是,那些降头师在泰国已经杀了不少监视的人,京城方面,夏芍绝不会让徐天胤的人去冒这样的险,两人哪儿都没去,就在隔壁房间里。
监视,从这天凌晨就开始了。
夏芍将目光重点放在长途客运站上,至于机场,她只是隔一会儿看一次。毕竟这些人既然从泰国来时就不乘坐航班,身上必然是带了什么东西,而走陆路虽然安检也严格,但是比乘坐航班容易钻空子。
长时间的使用天眼通的能力,夏芍不是第一次。在香港救龙脉的那晚,她就用龙鳞、大黄配合天眼的力量,坚持一夜才有所成。
但这一次,她面对的可能是更长时间的监视,不止一夜,或许是一天一夜,或许是几天。
徐天胤知道夏芍的元气向来与常人不同,但长时间的监视,即便是元气撑得住,体力方面却很受考验。
夏芍坐在沙发里,望着窗口的方向,不知情的人定要以为她是在看窗外风景,殊不知她眼前天地已开,高楼、车流都遮不住她的视线,很快她便看见长途客运站。凌晨时分,客运站里的人并不多,夏芍也知这时间人到了的可能性不大,但她不愿松懈,目光一落去客运站,便盯紧了不动。
一会儿,身旁有声音,似是一杯水放在了茶几上。夏芍听得出来,也闻得见她喜欢的碧螺春的茶香,但她没分身,而是盯紧了客运站,过一会儿又把目光转开,去扫一眼机场方向,再把目光转回来。
身后有人坐了下来,一双大掌揽上她的腰身,将她轻轻揽过来,然后紧紧拥在怀中。夏芍目光没动,却轻轻勾起唇角,舒服地往后倚了倚。后背是男人坚实的胸膛,眼前是即将迎来敌人的战场,此刻沙发里,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心底暖融,眼底却有精亮光芒。
夏芍偎在徐天胤怀里,累了就换个姿势,男人在后头雕像似的,她不动,他便不动。她一旦动一动,他便微微调整姿势,让她偎得更舒服些,然后拥紧,又不动了。
每当这时,夏芍总是唇边噙起笑意,但注视着前方的目光却未曾变过。
渐渐的,天光由暗到明,客运站里人流从少到多,暗夜下的城市仿佛随着天光渐亮而活过来般,渐入喧嚣。
夏芍又感觉身后动了动,徐天胤从沙发里起身,将茶几上已冷的茶水端走,一会儿,换了杯温水来,“喝点。”
他伸手递过水来,夏芍笑着接过来,目光没动,喝了半杯。接着她便听见徐天胤开门出去了。这时正是吃早餐的时候,他大概是给师父他们准备早餐去了。
果然,半小时后,徐天胤回来,手里带着甜粥。夏芍虽然监视着客运站,但端着碗吃东西还是不碍事的,只是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