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生母是季衡,那也的确是对季衡十分不利,所以那些担心,也就被她先放到了一边。

她又说道,“即使让麒儿知道,他又不能名正言顺叫你母亲,衡儿,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孩子叫你母亲是什么样吗。这和叫你阿父是不一样的。当初我生下你,你第一次叫我娘的时候,我的心都要化了。”

季衡其实说话说得有些晚,大约三岁才愿意开口,不过一开口就能够流利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季衡还记得自己叫了许氏一声娘,许氏又是哭又是笑地闹了一半天,他看着面前眼角已经有了纹路的妇人,想到当年那个娇美而温柔的少妇,不由感叹时光如梭。

季衡说道,“母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季衡这般直接点开,倒让许氏些许尴尬,不过是在自己儿子面前,即使尴尬也没什么了,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又看了看门口,两人在房里,要是宫人们有事,都会在外面大声通报了才说话的,无人会听到两人谈话,她也就放心了,低声对季衡道,“皇上的意思是很明显的,他等着你做他的皇后。这件事,我也同你爹说过了,你爹也是赞成的,而且还会请示族里,以你爹的能耐,族里也当无人反对才对。”

季衡因许氏这话吓了一跳,“母亲,你们瞒着我做了些什么?”

许氏赶紧摆手,“你放心,放心,我们什么都没做,要等你愿意才行呢。”

季衡蹙眉道,“母亲呀,我要是愿意做皇后,便早答应皇上了,何至于等到如今,你们千万不要跟着皇上掺合。”

许氏愁眉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固执。你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要为孩子着想呀。你说麒儿一个好好的太子,竟然是没有生母的,你肚子里这个孩子出生了,又和麒儿一个样子,连个挂名的母亲都没有,你说这到底算什么。”

季衡摇头道,“我自会当他们的老师好好教导他们。入宫为后,实非我所愿,后宫深锁,从此身边只有一群宫人,母亲,这种日子对于我,实在难熬,我想到就心寒不已,你千万莫要劝我了。”

许氏看季衡愁眉苦脸,眼神里全是痛苦,便知道季衡是真的非常厌恶入宫为后,她十分心疼他,好半天才说,“那以男子身份做男后,你可愿意?”

季衡愣了一下才皱眉道,“男后?”

看来不是许氏和季大人等思想不开放,实在是皇帝脑子太灵活,连季衡都从没有想过男后这个词,许氏点头,“正是。要是做男后,怎么样。皇上说,他让你像亲王一般,不必受太多拘束。”

季衡还是摇头,“母亲,你到底受了皇上什么蛊惑,来替他做这个说客。男后?听着动听,但要朝臣们怎么作想,这根本就不行。”

许氏却看出了季衡那一瞬间的动摇,道,“你到底是觉得朝臣们会反对不行,还是心里不愿意?你知道我为何会为皇上来做这个说客,还不是因为我担心你吗。你这样和皇上在一起名声好听吗?以皇上佞臣之名来见自己孩子,无论如何脸上也是无光的吧。我看皇上当真是对你情深意重,只要你愿意,皇上无论如何能够办到的。现在太平盛世,皇上又有手腕,他有的是法子让大臣们同意,再说,你爹他也是愿意的,他在朝堂上一干好友同僚和门生,他总有法子让他们同意然后帮忙。”

季衡其实并不是那般在乎虚名,但是看母亲这般费力地来劝说他,他不由觉得自己十分不孝,苦思冥想之后,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便说道,“母亲,你容我想一想吧。”

许氏便点头道,“你好好想一想吧。这件事,没有坏处。你有了名分,族里名声至少动听些。以后麒儿和其他孩子也都会在你的名下,以你为母,成全母子之情,这比什么都好;再说,你做了皇后,名正言顺地可以在皇上身边,即使以后又有了什么人转移了皇上的感情,你乃是正宫娘娘,也好管一管,而且还能够给孩子撑腰;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你对皇上也是满腔深情,何不成全了自己呢。娘也这把年纪了,也看明白了,一辈子短得很,趁着年轻,为何不为自己争一争。”

许氏说的这些道理,其实都是能够打动季衡的道理,虽然他对和杨钦显的感情,他完全是你若无情我便休的打算,但到底,两人不是小年轻了,有家族利益国家利益牵扯其中,又有孩子牵连进来,总不能随意闹别扭的。

即使做皇帝的皇后,皇后也并不仅仅是皇帝的妻子,还是他的臣子。

季衡手腕上正是皇帝求来给季衡戴上的108子佛珠,他动了动手腕,佛珠就在榻上小桌上撞出了些许声音来,这让季衡从沉思里回过了神来,然后对许氏道,“母亲,我还是要想一想。我总不是为自己而活的,我也要想一想,以后皇上的名声好不好听。要是他为了我和整个朝廷为敌,闹得不像话,我何至于要他如此为难。他在我的事情上,一向是感情用事,我不劝着他,阻着他,就没有别人能够办到了。母亲,我不能只想自己,不想他。”

许氏怔怔看着他,好半天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当日晚上,许氏留在杨麒儿的房里陪外孙睡觉,杨麒儿将脸埋在许氏柔软的胸口,他已经改过来了喜欢抓人胸的毛病,此时他小声问许氏,“喃喃,麒儿听到爹爹说我会有弟弟妹妹了,弟弟妹妹是怎么样的。”

杨麒儿口齿伶俐到让许氏惊讶的地步,当年季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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