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昀看了上官远一眼,没有作声。
南宫清与叶城对视一眼,还是随上官远去了,只当上官远是要为陆梓昀扫清障碍,便不多阻拦。
而上官远内心的真正想法是:姐夫是个一板一眼的人,母亲又吃斋念佛,他这个自在惯了的人,留在国公府岂不是在明晃晃让他们管吗?陆梓昀比他年岁小,又是小辈,在他那里蹭吃蹭喝,还不会被说教,这才是悠闲日子。
陆梓昀也是知道他这个想法,此刻也没有拆穿。
晚宴过后,许是喝得有些尽兴,上官远也没那么多顾忌,道:“我今日回来,瞧见咱们侄女了,那长的,可是真水灵,和阿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不是瞧阿姐瞧得多了,我都快分不清她们俩了。唉,就是不知道莹儿什么时候才能认祖归宗……还有二姐和我二侄女,我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他们了,涵儿也长的水灵,真是得到母亲的真传,和母亲是真像。”
上官远喋喋不休,没有注意到在场几人的神色都有些反常。
“诶,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没事……”叶城说着,起身看向院子,笑得有些牵强道,“今夜雪只怕又要大了,远弟,你和梓昀先回府吧,再晚唯恐路难行。”
上官远没有多心,只看向陆梓昀,后者点头:“再晚这路是真的难行了。既然这样,梓昀便改日再来拜访。”
“我送你们。”叶城起身。
叶城送两人离开后,再回大堂时,便瞧见自己岳母在偷抹眼泪。
“母亲,您没事吧?远儿也是无心的,他不知道您和莹儿……”
“没事,不怪他,只是母亲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如今都报应在自己身上,也全是我活该,怪不得任何人。”南宫清敛了神色,道:“你明日还要早朝,还是早些睡吧。”
“母亲您要去哪里?”看着南宫清的背影,叶城问出了声,却没有得到答案。
南宫清打着伞,穿过走廊,踏过院中厚厚的积雪,到了佛堂之中,悉心祈祷。
围墙之上,木雪莹看着佛堂有些呆滞。
“小姐,天冷,咱们回去吧。”白芷道。
“嗯。”木雪莹魂不守舍应了一声,跟着白芷离开。
回宫的一路上,木雪莹都在为方才看见的那幕耿耿于怀:她是否……太过苛刻了?一个女子,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女儿,最后还失去了儿子,若没有一个执念,又如何度过那么痛苦的时光,如何度过这漫长岁月?
回到宫中,木雪莹还在心神不宁,白露却赶忙进来禀报:“小姐,方才永乐宫那位,又派人来了,说明日午时,在梨园设宴,宴请各宫妃嫔。”
“各宫嫔妃?”木雪莹敛了心神,看向白芷,眸色清离世冷,“她最近都在宫里干了些什么?”
“回小姐,她和往常一样,每隔几日便会去太后宫中嘘寒问暖,每日都会派人来椒房殿问安,除此以外,自那日小姐生辰后,其他几个被放出来的妃嫔日日都去永乐宫请安,看上去,好似她是皇后一般。”白芷话语中未有不忿之意,仅是静静地说完,但尽管如此,仍令白露很生气。
思索片刻,木雪莹没有动怒,纯粹那些人和她也没有关系,去哪里都与她无关冷笑道:“这天越来越冷了,明天在梨园,她们倒是好巧的心思。”
梨园风景好,殿中构造却是冬暖夏凉,着实是个好去处。但那里,一贯不是她所喜好的地方。
“着人回她,明日我去。就……白芷陪我去好了。”瑾月身为三品女官,原本一直只是当个摆设,但前两日百官上奏,觉得瑾月平白拿两份饷又只干一份活,便被派去做了宫中女官差事,如此一来,椒房殿便更缺人了。
对于原因,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了,但瑾月每日还是骂骂咧咧,但她分明没办法再时时刻刻陪在木雪莹身边,逼不得已,还是将木雪莹有身孕的事情告诉白芷,叮嘱一定要好好照顾木雪莹。
“小姐,此事待瑾月姐回来,可要告知于她?”白露试探性问道。
“不必,她这些日子已经忙的够呛,一会见到她,让宫人们都把嘴闭上。”木雪莹细细摸着手中的汤婆子,起身到了书案旁,白芷会意在一旁磨墨,白露则退出去着人回话。
“瑾月那里,暗中派几个人帮一下吧。”宫里都是见风使舵的势利人,纵有木雪莹的包庇,瑾月近日也受了不少苦难。然木雪莹担心的并不是这点,而是永乐宫那位,会趁机对瑾月下手,如同曾经对庆嬷嬷下手一般。
“是。”
“痕楼那里可有消息?”木雪莹眼中颇有些犹豫之色,但动笔时已经定了心神。
“都搜查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木雪莹微微思索,迅速写了信,又将其吹干折好,“让人送出去。”
白芷看了一眼信封之上,“逸弟亲启”四个字尤为刺眼,点点头便要趁夜离开。木雪莹又拉住她,在其耳边耳语几句,这才挥手让人离开。
待白芷离开,木雪莹又换了衣裳,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第二日,大雪逐渐变小,只飘着些许雪花。夜羽裳已经带着司马倩、赵芹还有安楚到了梨园。
“这梨园,芹妃姐姐曾经可是一直都来的,时隔两年,不知这里变化可大?”惠妃看向赵芹,专心在她欣赏心上放刺。
赵芹的目光停驻在一株即将枯死的梨树上,心中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佯装无事笑道:“时隔两年,这里的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