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吴争决定,先回去码头。
不管怎么说,今日堂内至少没有人再反对自己带来的难民上岸了吧?
先把他们带回吴庄再说吧。
想到此处,吴争拔腿向码头方向而去。
“吴大人且慢。”
吴争闻听,先是左右看看,见左右无人,再往后看去。
只见张煌言匆匆而来。
“张大人……是在呼喊卑职吗?”吴争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于张煌言,他总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就象是子侄见到了长辈,幼弟见到了兄长一般。
话问出口,吴争无由的鼻子一酸,感到无限的委屈。
张煌言急步而来,笑斥道:“除了你,这附近还有人吗?”
“咦,吴大人可不能再称卑职了,你如今可是殿下晋升的正六品百户,说起来,该下官向吴大人称卑职才是。”
吴争愣愣问道:“难道殿下方才说的,还算数不成?”
张煌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荒唐。堂堂监国殿下,当着文武诸臣的面,说的话岂会不作数?念你年少,不知利害,往后可不敢再质疑殿下,这可是辱上之罪。”
看着吴争眼中的湿意,张煌言收敛起笑容,“怎么?觉得很委屈?一个杀了一百多鞑子的少年英雄,竟也会哭鼻子?”
吴争吸了下鼻子,闷声答道:“我就是想杀鞑子,没想到……这么难!”
张煌言有些被吴争的话震动,他抿着嘴,仰头看天空,竟也如吴争般吸了下鼻子,“确实难!可若非如此,泱泱大明岂会被数十万鞑子占了江山?你我身为明臣,但尽心力,忠于王事,无愧于心……也就是了。”
说到此处,张煌言用近乎于溺爱般的眼神看着吴争,如同兄长在注视自己的幼弟。
心灵的共鸣,并非天生,或许只是在于一瞬间的感觉。
很多时候,就凭着就一瞬间,就足以引为知己,生死相托。
张煌言一把拉住吴争的手,道:“快跟我走,殿下还在等着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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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朱以海大声道,“是这样,梁湖千户所在册六百户,七百二十兵(百户下辖一百二十人),只是一直未曾满编,由百户王一林代行副千户之职。孤听闻卫所中缺兵额严重,只是每派人去查看,都没有发现异常。如今战事正急,万一清军南下,要用到卫所之兵,孤担心出现不测。”
说到这朱以海看着吴争的眼睛,郑重地说道:“你去后,明里还是归百户王一林统辖。但私下你要暗中核查卫所在册人员,查清是否有吃空饷之事,半个月之内,孤要听到回复。”
吴争应道:“臣定不负殿下重托。”
“你虽为百户,但麾下有三百多人,可编三百户,除你之外两个百户……暂时空缺吧,也利于你统辖行事,百户以下军职孤就不多干涉了,人选你可自定,报于张尚书备案就行。孤要的是结果,只要你尽心替本王办事,孤绝不亏待于你。”
“谢殿下信任。”
“至于那数百百姓嘛,就按你的意思办就是了,不过孤身为监国,总也不好对此熟视无睹,这样……来人,将箱子抬上来。”
两个侍卫抬了老大一樟木箱子上来。
朱以海指着箱子对吴争道:“这一千……呃,还有一箱呢?”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
朱以海大声喝道:“还不快去抬来?”
侍卫赶紧出去,又抬来一箱。
朱以海继续道:“这二千两,是孤的私产,你且收下,好好安置百姓。算是孤对安置百姓出的一番心意。”
吴争连忙推辞道:“臣可不敢要殿下的私产。”
朱以海佯怒道:“孤叫你收下就收下,哪来那么多废话。”
吴争只好应道:“那臣就替百姓收下了,臣回去之后会广而告之,朝廷度支拘紧,殿下动用私产救百姓燃眉之急。”
说实话,吴争并不是刻意要奉承朱以海。
吴争能听出来,原本朱以海只是准备了一千两。
或许是自己的回答合了朱以海的心意,这才有了第二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