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钱肃乐做错了吗?认真论起来,他还真没错。
胜败是水平问题,投降还是反抗,这才是问题的本质。
所以,吴争原本也不想去责备沈致远,因为沈致远背后是陈胜等将领。
可现在沈致远没完没了起来,让吴争大为光火。
突然就抬起脚,猛踹了沈致远屁股一脚,吴争厉喝一声,“滚!”
沈致远猝不及防,被踹了个趔趄,傻愣愣地看着吴争走远,这才回过神来,指着吴争的背影骂道:“好你个吴争,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人多力量大。
数十医工,一个多时辰就蒸馏了一瓮高度白酒。
吴争试尝过,虽然无法与后世高浓度酒精相比,但想来五十度应该是有了。
因为倒在碗里,引火就能烧起来了。
吴争不懂医,他想用的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用这酒精不断地替父亲背上的疽疮擦拭消毒,虽说根本不切合药理,可吴争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这是吴争拍脑袋想出来的方法,谁也不敢保证它有效。
吴争心里也犯嘀咕,在实施之前,去了吴老爹的屋里。
没有一丝隐瞒,吴争将因果与父亲解释了一下。
吴老爹非常干脆,他道:“争儿,生死由命,与其这样疼痛而亡,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你尽管一试,就算无效,爹也不怪你。”
只是闻讯而来的吴小妹,不,朱辰妤极力反对。
她认为这事太过凶险,不让吴争这么做,因为如果不做,吴老爹一时还不会有事,按军医诊断,辅以药物,再撑个十天半月的没有问题。
可如果吴争这么一瞎搞,万一有事,悔之晚矣。
吴争却一意孤行,他知道军医说的没错,这样的疽疮日子拖得越久,自癒的可能性就越低,几乎没有,而且,拖得越久,对身体机能的破坏就越厉害。
与其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不治,不如冒险一试,至少不会后悔。
吴争也很清楚,酒精应该不会对父亲的身体造成危害,于是不顾朱辰妤反对,亲自为父亲擦拭消毒,并令军医每个时辰为父亲擦拭患处。霍格沃茨的鹰
就在平岗山寨上下欢庆之时,吴争却能感受到一阵凉意。
为什么?因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蚀。
从杭州府至应天府,哪怕是吴争没有参战的宁国府,那也是鲁之域部收复的。
而鲁之域是吴争麾下,如果严格上来说,这些收复的失地,应该归属于吴争,毕竟现在不是崇祯朝,至少在封赏给王之仁之前,理应与吴争先通声气不是?
可现在,朝廷直接将镇江、常州、广德三州封给了王之仁。
吴争倒不是嫉妒王之仁之三州之地,说心里话,依王之仁此战的军功,理应得到这些。
但问题出在,如果这三州是吴争送于王之仁的,那王之仁得领吴争一份情,可现在,却是朝廷封赏的,吴争甚至连个顺水人情都做不得。
可这三州,除了镇江府城还在清军手里之外,事实上,所有州县都是吴争所部收复的。
小朝廷慷他人之慨,做得滴水不漏。
而吴争虽然被晋升了候爵,但实际上,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反而损失了三府之地,最关键的是,按朝廷封赏,吴争将远离应天府,所部将移驻苏淞杭之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谁都知道,远离朝堂的诸侯,绝不如在京城中的朝臣。
这就是盘桓权力中心的意义所在。
吴争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按理说,钱肃乐已经是自己的准岳父,而张煌言又与自己肝胆相照,如今这二人占据权力中心,理该为自己言语。
可事实上,朝堂决议时,吴争没有发现这二人任何为自己说项的言词。
难道情义二字,真的那么单薄,数月之间,就淡然了吗?
吴争回忆起沈致远的话,自己到来之前,朝堂还在为是否追究自己的罪行争得不亦乐乎。
这让吴争无端地懊恼起来,自己一心想要反清复明,错了吗?
自己虽说举止言行擅专了些,可无论从本心,还是结果,都维护了朝廷,乃至天下明人的利益。
可为什么,所遇到的不是支持,而是阻挠、迫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