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昌最终点点头道:“这话有理。不过,学堂的先生……。”
吴争问道:“先生怎么了?”
吴伯昌摇摇头不说话。
吴小妹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些先生自恃才高八斗,如今却在给顽童启蒙,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时常在爹面前风言风语。”
吴争点点头道:“也难怪。人嘛,寒窗苦读十余载,总想做番大事的。如今争着入学堂,无非是朝廷数年不开科取士所致……这样,明日我下令,每年从学堂百余先生中遴选十人,补各县衙门实缺,如此,他们的心就定了,爹也不用听那些人的风言风语了。”
吴争的这一步安排,也是有深意的。
这些先生在学堂教书的过程中,他们自己也在受新学的潜移默化。
至少,他们不会排斥新学理念。
从百人中遴选十个补各县衙门实缺,也有助于新学理念在各县的推广。
吴伯昌脸色好了起来,他点点头道:“是该如此,这些人可是人才,凭心而论,让他们给孩童启蒙,确实大材小用了。”
吴争摇摇头道:“未必。在儿子看来,这些人除了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之外,并无别的特长,唯一的长处,就是识字明礼。爹,儿子说的是礼,不是理。所以,让他们在教书育人的同时,明白我想让他们知道的理,才能入仕,才能成为我需要的人才。”
吴伯昌也摇头道:“你说的理,太难懂。你爹我都不甚懂,你说这好好的天地君亲师,怎么就要把君排除在外?你们说,你们懂他的那歪理不?宋安,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懂吗?”
宋安眨巴着眼睛道:“懂。”
吴伯昌大怒,骂道:“你懂个屁。”
宋安委屈地道:“宋安生是吴家人,死是吴家鬼。听得懂老爷、少爷的令就是了,不需要懂别的。”
吴争偷着乐。
吴伯昌愤然转向吴小妹问道:“你懂他说的理吗?”
吴小妹赶紧摇头道:“不懂。”
吴伯昌老怀大慰道:“这才是我的亲闺女。你们说说,懂吗?”
“我懂。”钱瑾萱说道。
吴伯昌一愣,没好气地道:“你就向着他。”我的女友有点皮
说完,在桌下冲着吴老爹轻轻踢了踢脚,施了个眼色。
吴伯昌只是抱孙心切,随口一说罢了,心里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况且看到吴争向自己施眼色,也就改了口,“说得也是,倒是当爹的不识礼数了,那……那瑾萱是随你去大将军府,还是留在学堂啊?”
吴争一愣,看向钱瑾萱。
钱瑾萱感激地看了吴争一眼,抿着嘴轻声道:“听公爹的。”
吴伯昌扫了吴争一眼,道:“既然未完婚,随他去也不合礼数……那就留在学堂吧。”
吴争点点头。
钱瑾萱应道:“是。”
吴伯昌乐呵呵地道:“难得一家团聚,今日高兴……得喝老酒!小安子,去,拿酒。”
一顿饭吃得都很开心。
饭后,一家人在院中围着石桌闲聊着。
吴小妹缠着吴争道:“哥,问你要个人。”
吴争笑道:“沈致远?”
吴小妹顿时柳眉倒竖,顿足道:“爹爹,哥哥欺负人。”
吴伯昌掏掏耳朵道:“啥?”
众人莞尔。
看着吴小妹急得要哭出来,吴争忙道:“哥逗你呢?你说,要谁?”
吴小妹一指周思敏道:“她。”
吴伯昌佯怒道:“什么她?没规矩!”
吴争皱眉道:“思敏就在你眼前,你还问我要她做什么?”
吴小妹道:“让思敏留在学堂当先生。”
吴伯昌斥道:“荒唐,思敏如今是一品国夫人,你留她在学堂,岂不乱了礼数?”
周思敏看向吴争,眼中流露着恳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