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大王,我很早就看中了你屁股下面的那个位置,你得让出来。”
“你以为我那么多年一直呆在赤蹄城只是为了避开你的眼睛?你以为我和你之间的矛盾永远都是以我认输为结束?呵呵,每次辱骂我的时候,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凌驾于神灵代言人之上的感觉怎么样?其实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实力相当的对手会引起警惕,你会随时关注我的动向。反过来,一个每次都输的对手就会让人感觉轻松。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只老鼠,一只蚂蚁,没必要浪费时间和资源特别留意。”
“牛铜一直以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既然他这么想,我也没必要解释。他怎么想不重要,关键是我需要他的这种态度。我可以在赤蹄城自由进出,我也帮着牛铜做了很多事情。我承认,那时候我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也没想过要杀死牛铜。这只是一种预备手段,我真的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一个部族只能有一个王。现在的王死了,就得换个新的。”
巫源的微笑包含着强烈期盼,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在身前合握,毕恭毕敬对着天浩行了一礼,直起身子的时候,他特别加重了语气:“只要杀了牛伟邦,你就能成为雷牛族的王。”
“这不是幻想,而是现实。我杀光了除他之外所有的王位继承人,走到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我说过,我必须重新整理并认真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是比朋友更亲密的盟友,是一条船上的人。”
天浩神情严肃,他的语气透出一丝古怪:“我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此大逆不道,劫杀城主,囚禁大王,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罪行,尤其是心甘情愿成为叛逆,为什么……”
巫源打断了他的话:“叛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浩竖起左腿,轻轻按揉着因为久坐酸软的肌肉,着动作引起站在四周护卫们的警惕,纷纷拔出佩刀,天浩却面不改色,注视着巫源,继续道:“你暗地里与狮族人勾结,在我们出兵攻打豕族的时候通风报信。獠牙城一役,你带着豕王卫队前往狮族求援,碎金城那五万援兵就是你带来的,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得到情报,改变作战计划,整个雷牛族数十万大军肯定会被困在獠牙城,不是被狮王杀光,就是沦为奴隶。”
巫源眯起双眼盯着天浩看了一会儿,阴沉的表情在脸上游走。良久,他缓缓呼了口气,紧绷的肌肉略微缓和:“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别忘了,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化,朋友会变成敌人,同样的道理,生死血仇也可以化解。我们能走到一起,这就是我为什么费那么大力气干掉牛铜,把牛伟邦骗到这儿来的真正原因。”
“阿浩,我们是一类人。”他再次重申,并用上了感qíng_sè彩丰富的昵称。
“碎金城的狮族援军给我造成了很大麻烦,我本来可以不打那一仗。”天浩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道:“按照我最初的想法,是以獠牙城为据点进行加固,把牛族领地扩展到那个位置,驻扎重兵,依托地形对狮族构成威胁。只要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个计划就能实施并得到全面完善。结果你打乱了我的部署,你从狮族引来援兵,我只能在最短的时间撤军,被迫放弃了自开战以来最好的机会。”
这些话半真半假,巫源不清楚内幕,无从反驳。
“我能理解因为野心而产生的疯狂,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天浩轻笑着,缓缓放平腿脚:“但我不明白,你能从中得到什么?”
“牛铜死了,你的身份暴露,你做过的一切众人皆知,而且你胆大妄为,居然囚禁并残害大王。就算你跟凶牛部的关系不错,牛凌啸也愿意出面保你,但“名声”这种东西一旦掉了就很难再找回来。何况你选择赤蹄城执行整个计划,现在外面有几万军队驻扎,他们要么是对牛铜忠心耿耿,要么是大王的亲卫……我只问一句————你逃得掉吗?”
平静注视对面,天浩沉稳地问:“请你回答这两个问题。”
巫源缓缓坐了下来,他整了整衣服上的皱褶,低头抚平光滑的布料,用指甲轻轻抠着溅在袖口上的一点干涸血迹,无声地笑了。
“族长的权力很大,一族之王……嘿嘿嘿嘿……”他相貌英俊,笑起来很好看,笑声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我为什要逃?只要族长一句话,我就是一个清白的人。”
巫源抬起头,含笑的面孔透出满足和张扬:“你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对于权力应该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一道命令,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种感觉很舒服不是吗?你能掌控一切。成为十人首有十个人听你使唤,成为百人首有更多的人对你俯首帖耳。你成为了头领,然后是城主,你能控制并决定的事情更多了。上万,甚至几十万,所有人都服从你的意志,你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哈哈哈哈,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爽?”
突然,巫源换了一副面孔,变成凶狠又狰狞:“让你放弃这一切,你愿意吗?”
天浩冷冷地注视着他。
巫源自问自答:“答案是肯定的。品尝过权力美妙的人永远不可能放弃这一切。他们会想方设法保住现有的一切。你也不例外。”
天浩悠然点头:“你说的对。”
巫源欢畅地笑了:“所以我现在给你更多、更大的权力。区区一个领主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