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陈氏一听,立刻尖着嗓子叫:“你这喧人,你作死!那明明就是我家的鸡蛋!明明就是你冲上来打我,还骂我是疯狗!叔,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你看她手里还舀着柴刀呢!她这是想杀人啊这是!”
周围看热闹的人嗤了一声,心道你不是疯狗是什么!
里正恨恨地瞪了赵陈氏一眼,只把她瞪得消了声,这才再次看向方怡:“你带柴刀做什么?”
方怡招招手,把方辰拉到身前,指着他身上的伤给里正看:“我和辰辰是外来人,如今又没了父母,不过是两个可怜的孩子,今天的事儿,如果连里正大人您都不能给我们做主,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活着受人欺凌。”
里正听到这话,面色不由一变,这方怡平日里温顺得有些怯弱,怎么今儿突然转了大性?听她这话的意思,是连求死的心都有了?目光一转,在看到方辰脸上的伤口时,里正咯噔一下,暗骂那泼妇该死,平日里骂骂也就算了,居然还下手打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的去手!连忙道:“怎么能说这样的胡话!我身为里正,自然会为你做主。”
方怡点头:“有里正大人这句话就好,我想问一句,若是报官,依照我朝律法,私闯民宅,无故伤人,强抢他人物品,是何罪名?该如何处罚?”
里正一晒,他这里正是族里人帮衬着的村里人推出来的,又不是朝廷分配的,哪里懂得这些,不过即便不懂,那也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当下故作沉吟片刻,才说:“这当然是要坐牢房的,至于几年,得看县太爷斟酌。”
那赵陈氏一听,当下两眼一翻,差点儿就要晕过去,嘶哑着嗓子嚎:“她也打了我啊!她也要去坐牢!”
方怡:“你打我在先,我是为了躲避才不小心踢到你,我这是正当防卫,就算告到县太爷面前,我也是占理的。”
赵陈氏向来是胡搅蛮缠,真动起嘴皮子,哪里说得过当律师的方怡,听到这话才终于知道怕了:“你,你还扇了我两巴掌!”
跟里正一起被人找回来的赵供黑着脸怒斥:“你给我闭嘴!去舀一篮子鸡蛋来!”
赵陈氏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赵供的脸色之后,讪讪地回屋舀鸡蛋去了,赵供平日里是个软蜀子,可真发起火来,赵陈氏还是怕的。
赵供冲方怡道:“方怡,这事儿是我婆娘不地道,辰辰怎么样,要不要看大夫?”
方怡没出声,方辰也缩着身子往后躲,不让赵供碰他。
赵供讨了个没趣儿,不由求救地看向里正,自家婆娘再没理,那也是他婆娘,不可能真闹大了。
里正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儿,村里头谁没个磕磕绊绊,哪能一点儿小事就去找县太爷呢,那还要他这个里正干什么?再说,那衙门是那么好进的么?可他看着方怡的神情,劝说的话竟然就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这孩子,怎么病了一场,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