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冬日思夜想、千呼万唤的情诗总算是在他脑汁绞尽之前送到了边城逸仙居,送达的时候他还在讲堂里给那些孤儿讲之乎者也,摇头晃脑了大半个上午,一出来就被告知有家书送到,赵立冬面上一喜,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拔腿就往逸仙居跑去,期间又因为伤口疼痛而不得不改为小跑、快步走,乃至慢走。
赵立秋这头已经看完了信,顺带把那些情诗也读了一遍,这才看到赵立冬满头大汗地出现,想也知道这呆子怕是刚刚又牵扯到了伤口,当即把人拉进屋里扯开衣服看了看,发觉没什么异常才把那些情诗都塞到他手里:“你这回罪过可大了!为了帮你追老婆,辰辰和立年都闹掰了。”
刚刚拿到情诗还没来及开口乐两声的赵立冬听到这话,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闹掰了?”
赵立秋懒得多说,直接把家书往赵立冬手里一拍:“你自个儿看吧,这下子连我都被你给害死了!”说完,也不理会赵立冬,回头就跟王芊芊诉苦去了:“辰辰心里头还生着我的气呢,居然把我们的婚房都给占了去,你说我疼了他那么些年,现在居然就为了立冬立秋那两小子生我的气,我冤不冤啊我!”
王芊芊一早看过了信,也笑了一场,倒不是她没同情心,实在是这事情太令人啼笑皆非,再加上方辰和赵立年有只有十余岁,还是两个孩子呢,这会儿终于有了点儿孩子的调皮劲儿,倒也不是件坏事。这会儿听到赵立秋这么一说,忍不住又想笑来,却又怕伤了自家相公的心,只得压下笑意劝道:“家里头笼统就那么几间屋子,想必辰辰是脸皮儿薄,不好意思直接坐我们的屋子,所以才想要寻个由头,他那般聪明乖巧,哪里会真的生你的气?”
赵立秋看了眼王芊芊,眉眼弯弯,唇角微翘,哪里看得出一丝劝慰的神情?分明就是在偷着乐嘛!当下也放宽了心,他先前还有些担心王芊芊会介意自己的新房被方辰占了去,毕竟大家族里会比较讲究这些吧?可见方辰这回是真的生气了,都气糊涂了,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来。
见赵立秋不说话,王芊芊当他还在郁闷,劝说的心思总算是多了两分:“辰辰再聪明懂事,到底也还是个孩子,难免会有气性儿上来的时候,等过几天气消了,想必就会记起你这立秋哥的好来了,没准儿他这会儿就已经在给你写信道歉了呢?你这个当哥哥的莫不是要跟弟弟置气?”
赵立秋啧了一声,语气夸张:“我哪敢啊!再说我哪气的起来!那小子是个什么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可怜兮兮的一眨巴,我这心里头再大的火气也没了。从小到大,只要他跟我撒娇,我是绝对没辙!”
王芊芊轻笑一声:“这不就是了,那你现在还生什么气呢?”
“我记得辰辰没怎么巴结你吧,怎么你这么帮着他说话,好像你才是他姐姐似的。”
王芊芊一眼瞪过去:“我怎么就不是他姐姐了?那么聪明乖巧的弟弟谁不想要?”
赵立秋心满意足地搂着王芊芊,暗道:不愧是自个儿千挑万选的媳妇儿,真好!
这边夫妻情意绵绵,那头赵立冬可就不舒坦了,他没想到为了自己的事居然会闹成这副样子,那方辰和赵立年从小一个被窝里睡到大,什么时候吵过架?就算偶尔拌几句嘴那也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就和好了,这一回居然打起了冷战,还“分房”睡了!这要真的回头闹生分了,他这个“罪魁祸首”可就罪过大了!
这下子,也顾不得编什么小玩意儿送什么情诗了,赵立冬连夜写了一封长信,第二天就托人送了回去,只希望这信能起点作用,劝说方辰和赵立年和好。
因为这一耽搁,第二天的草编小动物自然就没来得及准备,情诗赵立冬还没来得及看,自然也就没法儿去送了,再说他也没什么心情。结果那秦副将练兵归来,发觉案桌上居然空荡荡的,她连忙过去上下左右都仔细看了看,甚至连整个营帐都没放过,最后忍不坠指使守卫去问问赵校尉今儿来过没有,最后的最后才终于确定某人今儿是真的没来过了。
秦副将坐在营帐里,心神不宁,怎么今天突然就不送了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说,觉得没希望了,放弃了?这样一想,秦副将连忙起身,从简陋的梳妆台下拖出一只木箱子,打开木箱子,里面全都是各式各样草编的小玩意儿,从蚂蚱到小鸟儿,惟妙惟肖,精巧可爱。此刻的秦副将却没什么功夫去欣赏,她把所有的小玩意儿都拿了出来,一个个的数过,发现不多不少刚刚好是二十八天……
……
赵立冬几乎一宿没睡,心里头又惦记着方辰和赵立年的事儿,神情难免有些恍惚,上课的时候错了好几回,都叫学生给指出来了,等错到第三回的时候,赵立冬的脸皮终于兜不住了,摆摆手:“今儿大家练字吧。”
这些孤儿们先前是吃过苦的,或多或少懂得看人的脸色,知道赵立冬有了心事,心情不好,再加上这一阵子跟赵立冬都混熟了,所以一个个的也不忙着练字,反而凑到赵立冬的身旁,道:“立冬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们给你出出主意呗!”
“是啊,立冬哥,你就说说呗。”
赵立冬叹了口气,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太好意思跟这些名义上是他的学生说那事儿,太丢人!这让弟弟们帮忙写情诗追媳妇儿和跟学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