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萤火峰,守心崖……
百丈、千丈、万丈之下,无尽深邃,滔滔广寒江水泛滥,惊涛拍岸之声此起彼伏。
若有人视力奇好,凝望这幽暗深渊,一定会骇然的发现,那里……,黑暗,一直蔓延,超越了不知多少个万丈,将周围的数里的孤寂江水都蔓延成灰暗的悲伤之色,直至前方的巨大山洞。
诸多巨大的祭台出现在山洞之中,一个接着一个,一排连着一排,这些祭台的中心,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椁,而那悲怆的黑暗,便是从这棺椁中蔓延而出。
那是一处巨大的山谷,范围之大,难以形容,虽然黑幕范围不小,但远远看去,也不过是一处黑点而已,可近看去,黑幕形状变幻莫测,一会似猛虎下山,一会似江河奔涌,好似有灵魂一般,让人无比惊骇。
巨大的棺椁不动如山,仿佛恒久存在,但就在此刻,一声清脆的开裂生缓缓传出,随着声音,那棺椁的盖子,竟缓缓的悬空飞起数丈之高!
一股水墨色气体自棺椁中涌出,直冲洞顶……
这座山洞,名为两仪洞。
它静静的存在于萤火峰之上,一直在段心海的看守下不为人知的伫立在此。
随着黑色气体的扩散,数百只恐怖的冤魂从中沸散出来,四散奔逃,发出凄厉的哀嚎,但很快就被一股磅礴的剑意斩杀成无生命的精纯死气。
几个时辰后,水墨色散尽,周围如同山水画般的奇异景象消失,除了零星散发出的点点死气之外,不再有任何魂力的波动,存在于人世间的最后证据就此烟消云散……
在这如游丝的死气面前,一条巨大的黑白鱼,猛的摇摆着鱼尾,从棺椁中快速游出,它身上的花纹成太极图案,两条长长的须子足有数尺长,巨大的头颅左右摇晃,似要脱离什么禁锢,看上去异常惊人。
随着它的出现,无数的祭台金光闪动,一道道恐怖的闪电从祭台上击出,疾驰向前,电闪雷鸣之声滚滚而来,此起彼伏。
闪电径直轰击在巨鱼身体之上,山洞中顿时飞沙走石,它的身体轰然一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缩小,十丈、五丈、一丈、三寸!
短短数息之间,它缩小到肉眼难以察觉之微,它不再是鱼,而是变成了一个微小的太极图悬于棺椁之上,此刻正飞速的旋转,吸收着棺椁中磅礴的死气。
浓郁的死气被旋转的黑白鱼快速的吞入其内,它的身体仿佛太武时代的可怕宝器觉醒一般,引得萤火峰阴风呼号,乌云密闭,山河震荡。
广寒江滔滔江水也随着它的转动不安的翻腾而起。
“碧落黄泉、寒来暑往、何处望故乡!”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白太极图上空荡漾开来,随着死气的吸收,它的转速越来越快,并朝着棺椁之内,缓缓下落。
此刻桐牧盘膝坐于棺椁之内,月朗星稀,洞外冬雷阵阵,暴雪倾盆,只见他不动如钟,气息似有似无,正是鬼道修行的龟息之术所致。
微小的太极图自头顶入体,他微微低头,看着手上剩下的鬼谷黄泉丹,若有所思。
三个月前,他到达这里已是深夜,段心海从云遮月手里接过这个略显兴奋的少年,将他引至守心崖。
此时,强大的气息在他的身上萦绕,翻腾,黑白鱼在体内飞速旋转,丹田内形成一道太极阴阳图般的画面,阴阳平衡,体内无波,一颗丹药服下,体内顿时一股寒意涌来,丹田内闪烁精光,一道强烈的太极劲打在守心崖外面的客君柏上。
桐牧自从来到这里,便开始疯狂的修炼,数次的险象环生也让他明白,很多次的活命都纯属意外之巧合,归根到底,都是自己实力不济,“天威一途,浩渺无尽,无始无终,痴卧三生石、醉踩鬼门关,鬼道大门,给我开!”
此时此刻,萤火峰上一片死寂,可怕的天地威压笼罩着在所有萤火峰弟子的心中,青梅煮酒内。
云遮月,王咸君二人也都神色凝重起来,他们沉默的看向外面的天空,双手出奇一致的握紧。
段心海则拿着一把黑乎乎的短剑一脸轻松的扣着手指,自从上次旃檀顶大战,他成为了受益最大的人,领悟寒鸦剑法,实力大增,手中的那柄短剑,便是他一身剑意所化的鸦九剑。
桐牧心神狂乱,战意滔天,内心渴望强大的情绪异常强烈,随着神识外放,感受对对岸青梅煮酒中三人的气息,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起来。
暮霭沉沉,走山洞幻境,来到守心崖,双掌紧握成拳,一阵噼里啪啦的剧烈响声后,一拳轰在客君柏上。
周围地动山摇,君柏不动如钟。
“砰砰砰砰砰”
如同疯魔一般的桐牧数拳击出,剧烈的反弹力量引得桐牧自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在鬼谷黄泉丹的持续作用下,桐牧的修炼速度一日千里多,每天释放的法术多了数倍,法力很快来到了二阶八星初级魔法师的程度,而自己的武学修为也早已在古曦云掌的作用下来到了玄武境二阶武士巅峰的程度,此刻,他刚刚吸收完棺椁中的死气,正在快速的将自己的元力消散在这棵被叫做客君柏的古树上。
说来奇怪,无论用多大的力量,这一方天地怎样剧烈的山呼海啸,这棵巨大的柏树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任凭拳打脚踢,它自不动如山。
段心海咧嘴一笑,看向紧张的二人,转身疾驰而去。
“好强大的气息!”段心海跨越山崖,来到客君柏周围,异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