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论林永裳如何神通广大的令皇帝对他信任有加,但是,他的身份对于安定侯而言,早已生疑。
不过,安定侯纵使怀疑知道些什么,他也不是碎嘴妇人,与人到处乱说。
甚至,偶尔安定侯还觉得林永裳的确是够本事。
人算不如在算,安定侯虽然欣赏林永裳,但是,要命的事情终于来了。
安定侯见到了梁东初手里的这份传单,心下大惊,毕竟他内心以为林永裳姓范的可能性还是极高的。而林永裳的确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淮扬,若是真如传单所言,林永裳将满门仇恨算在皇室头上,叛国叛君。正逢鞑靼人南下,那么,他们是何下场就不好说了。
所以,不论是不是真的会得罪林永裳,此时,也只有得罪他了。
安定侯就坐在总督府,坐等永定侯回来。
永定侯于军备上向来细致,他亲自去巡城,见到有人手里拿着这传单说道不休,抢来一瞧,顿时傻了眼。不过,永定侯的反应极是迅速,他马上命人全城搜查,有藏匿生事者,一律脑袋掉地。
这个时候,也管不了太多了。秩序的稳定要放在第一位。
在永定侯雷厉风行的酷厉手段之下,至永定侯准备回总督府时,传单真收上了不少,城内也没人敢再乱议论什么。
永定侯正要回总督府问个明白,半路却遇到了个半生不熟的人,徐盈玉。
“下官有些事想要与侯爷亲谈,十万火急,不知侯爷有空没?”徐盈玉揭开车帘,大大方方的问。
本来永定侯想,个丫头能有什么事儿啊!但是徐盈玉自称“下官”,永定侯顿时想起,面前这丫头并不简单,还是皇太后身边儿的女官。不看僧面看佛面,又听徐盈玉称“十万火急的要紧事”,永定侯道,“我正要回总督府。”
反正住的也近,到总督府说是一样的吧。
未料,徐盈玉却是摇一摇头,“侯爷请与我到善仁堂吧,耽搁不了侯爷多少时间。”
永定侯只得与徐盈玉去了一旁的善仁堂。
徐盈玉下了车,引永定侯到密室说话儿。徐盈玉温声解释道,“这密室还是买了这处铺子才知道的,侯爷放心,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并无恶意。”
永定侯忍不住笑,“丫头,我年纪与你父亲也差不多,你别在我面前装了,有话便说吧。”若是连徐盈玉这样的女人都不放心,永定侯也就白混这些年了。虽然徐盈玉是挺能干,不过徐盈玉的出身就决定了一切,家里老子娘兄弟们都在帝都,她能有什么恶意呢?
徐盈玉请永定侯坐下,自己也坐了,叹道,”侯爷也看到街上的传单了吧?”
永定侯也不能说自己不知。徐盈玉问道,“侯爷信吗?”
“无稽之谈耳。”永定侯与林永裳早就认识,但是要说相熟,还是这半年之内的事儿。林永裳的人品,他信的过,不论林永裳姓谁名谁,绝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徐盈玉放了些心,“我在初见这份传单时,也觉得这幕后之人其心可诛。我担心林大人在官衙,并不知这外头的事儿,就命家中仆人送一份儿给林大人瞧瞧,听家仆回来禀告,虽侯爷不信,不过安定侯、巡抚大人、知府大人、将军大人,一并去了总督衙门,似要请林大人将太祖宝剑请出一观,方能放下心来。”
永定侯倒是不反对这个意见,正色道,“如此人心惶惶之际,若是林大人带着太祖宝剑能在城中走一圈,定能安抚民心。”
“侯爷,您见多识广,有没有想过,若是太祖宝剑已失呢?”徐盈玉肃容问。
永定侯大惊失色,良久,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子攫住徐盈玉的脸孔,沉声道,“若是太祖宝剑在林大人手中失去,林大人死罪!”
徐盈玉脸色微白,手指微颤,不过,她依旧镇定道,“林大人死罪难免,可是,依我所见,如今外忧内患。鞑靼人马上就要来了,这个时候若因太祖宝剑之事定罪林大人,淮扬政事将付于谁手呢?”
“要我说,总督有罪,按例巡抚暂兼总督之职。”徐盈玉望着永定侯沉稳方正的脸,道,“何况此时帝都遭陷,圣谕难出。哪怕圣谕能自帝都送出,此时此刻,除了梁巡抚,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永定侯抿了抿唇角,他与梁东初的交情并不好。
武人一般性情直率,如永定侯,在当初林永裳遇到赵家官司时,梁东初竟然去了军营对他多有笼络,其人其言,竟味深长。这让与林永裳交情颇为不错的永定侯非常看不惯梁东初所为,也没给梁东初什么好声气。
若是林永裳下台,换了梁东初……永定侯捏了捏手指,“徐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徐盈玉听到此语,心头暂缓,“侯爷定然记得何二公子所受的那场冤枉吧。侯爷于帝都多年,有什么不明白呢?您从第一日来到淮扬,就有人想要请侯爷下台呢?”
“可是,偏偏侯爷与林大人关系默契,有人屡次下手,却并没有得逞。”徐盈玉看向永定侯,直面问道,“如今,若是林大人在这个时候被治罪,侯爷爵位虽高,官职上却要听从梁巡抚所指挥。当然,若是往日,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此时此刻,军政不和,淮扬却要面临着鞑靼与海盗的双重夹击。若有万一,失城陷土,侯爷便是淮扬的罪人|是国家的罪人!”
“皇上交淮扬的安危交到侯爷手上,侯爷却没有守护好淮扬这一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