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向涛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离家十几里的周渡镇去摆摊。
周渡镇,是浦东沿江的大镇,一条柏油马路由北想向南,从镇上一直延伸到浦东的腹地,这是一条交通要道。
镇上居民本来就多,还有一家上万人的浦东钢厂,再加上渡口,每天上下班时候大量工人进出,人流量极大。
是摆小摊的最佳地方!
他奶奶还问了,你行吗?听说还会有小流氓敲竹杠的。
“奶奶,现在是大天朝,有公安局还怕什么。”
奶奶再次提醒说,小心点啊,形势不对赶紧溜,别动不动就发耿脾气。
向涛背上一个洗的都快,骑上车,豪情满怀的出发了。
早上渡江来浦东的,大都是要去上班的,急急忙忙的谁也没心思卖菜,而下班后就不同了。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带点好菜回去。
这就是向涛下午过来的摆摊的原因。
那里人气旺,居民大都是上班族,购买力远比全是农民的山林镇强。
六月天,阳光晒人,下午的时候,天气更加闷热。
一路骑行,马路上车流稀少,难得有一辆大卡车开过,那喇叭声能把人耳朵给震聋了。镇上沿马路两边几乎全是青砖灰瓦的浦东式样的民居,间或夹杂有几栋自造的二层小楼。
在后世,这都是商业门面房,原居民都拿了高昂的租金搬到其他地方居住,以赚取其中的差价。
此时马路上人流稀少。向涛在一户人家门前的上街沿处,看到有片难得的树荫,便决定将摊位摆在这里。
停车,向涛把自行车后座上悬着的两个水桶给卸下,心里还埋怨木桶太重了,要是能有两个塑料桶就好了。
等了好一会,向涛看到原本空旷无人的街面上忽然热闹起来,他估计应该是三点半了,浦钢厂的工人都开始陆续下班了。
就看到自行车一波一波的从面前驶过,他深为自己的眼光而感到高兴,觉得这块地方人气旺盛,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
“来来来,新鲜的河鱼黄鳝,鲜活鲜活的。”
“新来了个卖鱼的?”向涛背后的那扇大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了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妈妈。
向涛想到自己要在别人家门口摆摊,生怕会引起老妈妈的反感,所以特别的客气,还说了些打扰了之类的话。
老妈妈买了鱼,还了向涛攀谈了几句,说就叫她张妈妈就行了。
有感于向涛的热情,张妈妈还说要给他介绍生意。
张妈妈刚走,又有个挑着两个竹篮子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用很不友好的态度问,“喂,谁让你把摊子摆在这里的?”
向涛看了眼这位身材瘦弱的中年人,他穿着一套已经洗的发白的衬衫,一双眯眯眼,眼珠子在灵活的转动,好像时刻都在想心思似的。
向涛先是看了下那人挑着的两个篮子,里边是螺蛳。
这是同行相嫉?
向涛立马掏出烟,笑着说“不好意思啊爷叔,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
话说的很客气,可向涛一点点搬家的动作都没有。
接过烟,中年人手很不情愿的将摊位摆在向涛的边上。
“怎么称呼您?”向涛想通过搭讪,能和中年人交个朋友。今后在一起摆摊的日子长着呢,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魏清华。”中年人还说:“小家伙,明天你就别来了,现在的生意不是你能做的。”
“为啥?”
“此地有小流氓,晚上收摊时会来收去摊位费,每个摊位五块钱。不给;还会打人!”
向涛暗道,还真有小流氓啊,自己还以为是别人吓唬他的。
“不给!”
他心里已经想好了,小混混就算是和他要一分钱,也不能给。都是想要当首富的人了,连个小混混都对付不过来,好搞什么搞。
估计是下班的时间到了最高峰,马路上的自行车几乎是先后相接。骑车的大都身穿白衬衫,蓝裤子,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
“哎,走一走瞧一瞧,鲜活的河鲫鱼啊,刚刚从河里捉来的”向涛用他那尚带着稚嫩的嗓音在呼喊。
一个中年大叔推着自行车走过来,向涛开始拉生意:“师傅你需要点什么,都是早上刚捕来的新鲜货。”
魏清华也在招揽,说他的螺蛳是刚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最新鲜了。
中年大叔说螺蛳买回去还要养一天,太麻烦了,视线就在向涛的两个木桶上停住了。
他看到木桶里有脊背乌黑的河鲫鱼,还有肚皮金黄,肥壮活泛的大黄鳝,心理暗道一声好东西啊,嘴里的口水便不受控制的爆发性分泌出来了。
“嘶”中年大叔咽下口水问:“小家伙,你这黄鳝怎么卖啊?”
“大的两块五,小的一块五。”
“有些贵了吧?”
向涛笑称一点也不贵,这都是行价,他要是去浦西售卖,还能卖出更高的价钱,而且卖肉需要肉票,他这些全部敞开供应,绝对是良心价了。“您要是买了,我还帮你宰杀。”
本就试探性讨便宜的中年大叔一看说不过,只能不在这上头磨牙,谁让他看到桶里的黄鳝就走不动路呢。
“小家伙,给我来两条黄鳝,要最大的。”
“好嘞!”第一笔生意上门,向涛格外的卖力。
他还把称给称的高高的说:“两斤一两,五块五。爷叔;你是要鳝瓣还是要鳝段?”
鳝瓣就是把鳝鱼中间的那根骨头左右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