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末日夜兼程赶回了家里,将景秋的信和事情都与长老们说了。
当时望宗大伯和大爷爷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这个儿子好。明明是藏夏村最年少有为的青年人,如今竟自己投身于官场当中,卷入王宫事物里去了。
“唉,我当时见着那小王子来到村里就预感到有这一天。”大爷爷有些无奈地拍了一下桌子,摇了摇头,走出了房去,背影上看来似乎一时之间又苍老了许多。
景末的父亲望林坐在大伯身旁,“大哥也不用多虑,景秋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既然他有此决定,也必然有他的原因。我们是应该相信他。”
只见大伯轻轻叹了口气,握住望林的手,“也许你说的对,我们做父母的,也只能帮衬着,真到帮不了的那一天,就应该让他们潇潇洒洒地走出自己的路去。”
望林也将手附上去,用力按了按,鼻头有些酸,一时说不出话来。
景末如今也大了,又何尝不是呢?生辰那天知道了家族的秘密,把自己关了一天一夜之后竟然就与景秋不见了,担心了一天之后才收到景秋留下的信息说是去上山了,而后又去了都城,再然后,就是他一个人回来了。
孩子们已经开始自己去处理一些事情了,做父母的,也只能是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心中默默祈福罢了。
饭桌上只剩这哥俩了,他们也一杯一杯地互相倒着,去感慨孩子们真的长大了。
“景末快过来,十六岁之后为娘的都没有好好看看你。你这一去就是十几天,现在才回来。”玉卿有些埋怨地喊着儿子。
景末有些内疚地走了过去,给母亲端上了一碗茶。
“怎么,今天刚到家又想走?我看到你在屋里收拾衣裳呢。”玉卿接过茶碗,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景末手一愣,这才讪讪地笑着,也不做回答。总觉得说什么母亲都要生气。他的确是在准备衣裳和擦了擦藏刀,明日他想要一早就进山去找阿隐。
此事不能再拖了。
这一路快马加鞭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想要尽快去找到阿隐看看她。
如今景秋留在了都城,他也和哥哥确认过了,并不会向族人透露山隐的消息。一切都安全了,他可以回去找她了。
距离她的阿爸阿妈出事已经半月有余,自己当时迫不得已未能留下来陪在她身边,也还希望得到她的谅解。
“笑,就知道笑,真是拿你没办法。儿大不由娘啦!不管你了,我去找你父亲了。不然喝醉了又和他大哥打起来可不好收场,那两人也是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喝一喝总会闹起来,打完了还哈哈笑,让人头疼。”玉卿瞥了一眼景末,让他也跟上,一路念叨着望林往外屋走了过去。
走了过去,果然父亲和大伯都醉了,两人一人抱着一壶酒在划拳和逗着对方喝酒,景末也有些忍不住笑意。每次都是这个时候才觉得大伯和父亲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好啦好啦,你们二位,上好的花间酿都给你们糟蹋了。我来数数是不是把前几日从城里买回来的都喝掉了?”玉卿叉着腰上去开始要去拿望林手上的那壶酒。
“果不其然!你们两个大酒鬼!景末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帮忙,把你大伯拉回去睡觉。我扶着你爹。”
景末连忙跑上前去要去扶大伯。
“哟!这是景秋还是景末啊?”大伯醉眼惺忪地看着景末,张开口一股酒气喷到了景末的脸上,札不让城里才有的这产自中原的花间酿,醇厚甜美,景末小时候偷偷用筷子蘸了几滴悄悄尝过,不过辣得眼泪都要滴下来了,后来也再没敢尝试。
“你个傻子!这是我儿子!景秋可高可帅了!”望林大笑着指着大哥。一旁的景末听得有些尴尬,这真的是亲爹。。。
大帝现世生活录
“去都城了!”
“族长大恩大德啊!!!我们要去札不让生活了!”“太棒了,再也不用过这山里的日子了。”“哎哟咱们出去能生活下去吗?”
“你没听那领头的将军说了,到了都城,房子铺面还有分了土地给我们啊!”“哎哟我们这小族长真厉害!一办就办个大事儿!”
“是吧,我就听说族长这次回来就准备要带我们出山啊。诶你听说了没,城里都传遍了,中原的元朝似乎是没了,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还能回草原上去?”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草原上哪有札不让好啊。我家老祖宗说了当时搬到这山里来,就是为了躲蒙古将军和元朝皇帝们,如今也不用躲了,我们的好日子自然就来了。”
景末在屋里听到这些围在一起的山隐族民的对话,心里又惊又喜。
惊地是原来阿隐只身前往都城王宫去谈的竟然是这件事,喜地是这是阿隐的愿望,她终于做到了!
“这下我可要把城里的花酿有多少喝多少哈哈哈哈!”门外爽朗的笑声盖过了许多不安和怀疑声。
阿隐是对的。她的族人的确都渴望着在光天化日下生活行走,更潇洒肆意地活着,而不是隐居山中,终日守着这方寸天地。
别松姨走了进来,一脸喜色。
太好了。她也只是听阿隐隐约提过,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竟然是真的!也许,也许还能寻到巴丹的阿爸!
“你这小子还真是福星!今天来给别松姨带来这么大的喜事儿!”别松姨热情地揽住景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得赶紧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