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崔伯对这个小家伙疼爱之外,小莲庄一众女婢对其极其呵护,浑身雪白的小熊在甭说是在太康城里稀罕,就是放在神光朝境内恐怕也是独一份,即便是崔伯也是以异兽视之,小兽特别喜欢在水里扑腾,自从它发现了小湖里的过山鲫后,便找到了乐趣,一个猛子扎下去非要追着过山鲫闹腾个没完,小湖中的其它鱼类被这它给祸害了,即便是两只金鲤也未能幸免,终究有一只成了它腹中餐。崔伯饶有兴致的观察过,过山鲫灵性十足,对白熊根本就爱答不理,每每被追烦了,就是一尾巴摔在它脸上,常常把它扇的在水里滚出去好远。
“乖乖,看来真是小瞧了明堂少爷送来的家乡异种啊,连小白这种异兽都不是对手,若是小白再大些估计就更有意思了。”半百老人竟然从一鱼一熊的身上找到了乐子,从此对它们伺候的更加殷勤了。
异兽小白也是无赖,自打在崔含章怀里第一次睁眼,结果是连睡觉都要往他被窝里钻,对谁都不如崔含章来的亲,偏偏这位主人不待见它,惹得小莲庄的女子们都骂它是白眼熊,舔欢人也不看好坏的。好几次被扔给崔伯安置,结果它自己从湖里游回来翻窗爬进去,崔含章看它无辜的小眼神,可怜兮兮的,便让它趴在床下边睡。
寒屋陋室,月辉清冷,一人一兽,相伴而眠。
城东安乐街的许秃子很不满意,这帮小子比自己当初真是差远了,孬种,没法提了,竟然连一个刚从城西菜市口瓦舍冒头的家伙都收拾不了,还敢说是跟他许老大混的?
许秃子真名已经无人可知,知道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也跟死了没两样了,当初许秃子一行八兄弟从城西菜市场瓦舍砍到城东西水关墙下,凶名赫赫,砍人的日子终究有被砍的时候,结果其他兄弟们都死绝了,当初他也曾差点被人斩成八块扔到龙沅江里喂鱼,心黑手毒脸皮厚,这七字真经是他存活下来的法宝,如今安乐街上的小辈都是听着许秃子的故事长大的,越传越邪乎,这么多年下来许秃子的大名越叫越响。
崔含章听着崔玄绘声绘色的介绍,字里行间能感受到崔玄的兴奋劲,这就有些意思了,城里的各路买卖都是有主的,篪骊街各府盘根错节但都隐在背后,明面上有家生子在外走动,打着主子的招牌做着各路买卖,正所谓有足谓之虫,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都要成百足之虫了。无足谓之豸,说的就是许秃子这种见不得光的,既然许秃子是无足之虫,那就先拿他开刀,免得他七个兄弟在另一边等的着急。
“平时你们几个兔崽子嚷嚷比谁都凶,怎么就这么不经事?”许秃子难得没有发火,一只手掌轻抚着地上一人的肩膀,心平气和的说道。
许秃子越是这样说话,地上趴着的人越是惊恐,忍不住身体颤抖,他们素知老大发火骂人,更甚者动手打几下都不是事,怕的就是老大心平气和的生气,这样会死人的。
“那小子长得不人不鬼的,处处下死手,在菜市口跟个泥鳅一样滑溜,几次都没堵住他?”地上一个混子轻声的回话。
“是没堵住他,还是拿不住他?小心说话,不然我看你这舌头留着也没用处。”许秃子看着门外的灯火,问道。
“是,是拿不住他,他手下功夫了得,动起手来不要命,更是心狠手辣,专挑要害处,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回话之人吓得哆嗦,舌头打结。
“有意思,请他来鬼市,不来就剁了喂鱼。”许秃子做事从来说一不二,难得他在崔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看着连滚带爬的手下远去,他收起感慨,眼神转而冰冷起来,就像一头冬天的狼。
鬼市里很多人都觉得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他也曾向往狼一般的生活,可是如今在太康城里活得如狗一般,至少在各位背后大人物的眼里,他就是一只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