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危险!”皮格尔点点头,难得一脸正经,诚恳道:“族长,不去行不行?”
深谷,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蛰伏的绝世凶兽。哪怕仅是靠近一步,他全身冒起鸡皮疙瘩,头晕目眩,这炸毛惊悚的感觉,迄今以来他只在这深谷感受到。饶是雪龙岭,从未给过他这种毛骨悚然的滋味!
就像是,踏足深谷任何一物,都能轻而易举绞杀他。
深谷,就似那高坐云端且占据食物链顶端之位掌管杀戮的主宰者,而他就是地上的蝼蚁。心底深处不断沸腾恐慌和怯意,让他无时无刻都想着逃离。偏偏,兰斯那只攥着他后颈的手牢不可破,不给皮格尔留下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逃离开去。
“说说具体的感觉。”江晴蹙眉,盯视着皮格尔的脸,温声道:“我们这次只是去外围探索一番,并不会深入谷中深处……用亚瑟话来说,这段时间是间歇期,以我们的实力并不会太过麻烦……”江晴如此解释,就为了能让皮格尔安心,然,看着皮格尔苍白一片的脸。她明白,这番安慰的话算是白说了。
“乖乖听话,不然杀了你!”狼墨伸出手,落在皮格尔头顶,压了压。平淡无奇的声音,瞬间周遭释放出滔天戾气将皮格尔裹住,方才,瞅见江晴伸手拉起他时,狼墨觉得很不爽。此刻,皮格尔这般不识趣,让狼墨瞬间爆发,嗜血,夹带无穷煞气,肆无忌惮笼罩覆盖住皮格尔身旁之处。
顷刻间,皮格尔惊惧不已。
一双受惊的眼瞳,对上狼墨那冷漠无情的瞳孔时。瞬间,如同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心凉。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后脑勺,让人措不及防。此刻,皮格尔才猛然想起,眼前这男人并非善男信女,而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咕噜!”皮格尔怯怯吞咽着口水,死劲点头,道:“……是。”
见皮格尔连连应声,江晴四人心底顿时冏然。瞅着皮格尔,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字:贱!好言细语待他,他撒泼赖皮这不依,那不依。狼墨一凶,他这立马就乖乖就范,这就只能用贱骨头来形容了。
四人默默背过身,佯装没看见皮格尔那小媳妇委屈样。此刻,他们没上前抬脚狠踹这货几脚已经算得上是仁慈了!当然,他们也都考虑到皮格尔风吹就会倒的尿性,遂,也就懒得搭理他,以免忍不住动手把他小命给折腾的没了……
脊背鳄看似笨重,实际上,速度却是它强项。本该相距三小时的路程,在它全力赶路下,至多一个半小时,节省了一半的时间。
随着时间流逝,逐渐靠近深谷。
远离了人鱼族族地的房屋建筑,依稀能看到一些千奇百怪的花草树木。不用细看,都能知晓这些东西与陆地上花草树木有着不小的差距。江晴第一次见,顿觉津津有味观赏了起来。此处,相连深海,不可避免让这些植物染上了深海独特的气息。虽然,风中依旧散发着浓郁的咸腥味,然经历过数天的适应,他们已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忍受这股呛鼻的气息,闻久了,便觉得咸腥味也就那样,甚至还有些淡淡的海水独特气息在里面。
“这些植被,给人感觉有些怪异。”江晴定睛注视着不远处一株似草非草,似花非花的植被。土丘之上,遍地长满了这种植被。远看着就像是一簇簇芦苇荡,偶尔还会随着微风飘拂几下。荡开一股醉人的幽香,这股幽香夹杂在咸腥味中很是清新自然,颇有种提神醒脑的作用。
顺着江晴的视线,迪迪森探长脖颈看去。
“江晴,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迪迪森谨慎道,指着远远避开山丘的脊背鳄说道:“你瞧,脊背鳄都感受到那东西的可怕,连挨都不敢挨近。这东西叫做花萼草,是一种寄生植物。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嗜血魔腾性情有些相似。”说着,瞥了眼在江晴手腕上装死的紫藤。这货为了能够赖在江晴身上也真是豁了出去,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只碧血手镯戴在江晴手腕上,近看时,还能看清上边残留着些许独特的纹理。
“这东西,我曾在死亡之森中见到过……”摩卡插声道,摸着下颚,仔细观察了土丘之上的花萼草,又道:“叶茎锋利无比,却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什么,你果真在死亡之森见到过花萼草?”迪迪森猝然一惊,心底对死亡之森的期待蹭蹭上涨,一边不忘解释道:“想必,你在死亡之森中见到过的花萼草都单独生长着。这种花萼草一旦形成规模,短时间里能将附近所有动植物都蚕食掉,很霸道很嚣张。叶面表层的绒毛带有毒素,能轻易放到一头猛犸象,杀死猎物后根茎很快就能将其消化掉。然后为花提供营养,花开得越美,就表示花萼草涨势越好。花越美,吸引而来的生物就越多,依次的循环……”
“真这般可怕!”狼墨蹙眉道。
摩卡说在死亡之森见过花萼草,他是知情人。当初,临近旱季他带领族人外出狩猎,为即将到来的旱季囤积食物。摩卡回来时,小腿被割伤留下一道很深的血口,且面色带紫,诚然是中毒之相。当时将狼墨吓得不轻,摩卡实力并不弱,伤得这般重他们以为遇到剑刺龙或是猛犸象这类的猛兽。孰料,摩卡却说是被一棵草划伤的……
那时候,族人们纷纷嘲笑摩卡是不是前一晚做了太多伤身的事。导致身体太虚,是而才会被一棵草刮伤。摩卡行事谨慎沉稳,被一棵草割伤这种事称得上是他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