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逸甚至不愿意去想象,在没有止疼药的情况下,一阵一阵地咬牙硬捱过去,苏墨轩究竟是有多疼。
“二哥,替我看好她,她身上的伤,也不少。”
说话已然有些断断续续,见到苏墨逸而彻底放松了强撑着精神的苏墨轩,昏昏沉沉之间,却仍旧是不忘叮嘱苏墨逸,好好的照看顾白羽。
“你们两个,现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躺到马车上去。都已经看到我了,还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浓眉一皱,苏墨逸看看昏昏沉沉的苏墨轩,又看看面色惨白无力的顾白羽,沉着嗓子,对他们两个人下了禁言令。
“说的也是,有二哥在,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唇角扯出一个笑容,苏墨轩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双眸微闭,便是彻底的昏了过去。
马车一路狂奔疾驰,穿过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径直奔回到苏家大宅的后院。
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后院众人将苏墨轩和顾白羽抬下马车,苏墨逸那向来慵懒带笑的脸庞上,始终布满沉沉的阴云。
咬牙坚持着将苏墨轩送上马车,硬撑着陪在他身边的顾白羽,掀开帘子看到马车停在苏宅后院的那一刻,便再也支撑不住地昏了过去。
细小的血沫顺着她那苍白干裂的唇角缓缓溢出,早在被韩林之从马车上重重地甩在地上的时候,顾白羽的口腔之中,便已弥漫起浓重的血腥之气。
只不过,她一直在忍,在强撑。
她知道,她的受伤同虚弱,只能唤起韩林之心中更加变态的兴奋,非但对拖延时间与得知真相没有任何的帮助,反而,还会引起他新一轮的,更加变态的折磨和虐待。
而后便是重伤的苏墨轩。
她更加不能让他觉察和知晓。
站在院子里看着府里的大夫忙碌着在他们二人之间来来回回,苏墨逸眸子里凝聚的冷意,越来越多。
——
五日后。
已经能够从床榻上起身的顾白羽,披着绿衣给她裹在身上的棉绒外衣,斜斜的倚靠在窗边,借着窗外正亮的天色,垂眸看着苏墨轩刚刚差人给她送来的一纸信笺。
——那****在苏宅后院昏倒,再度醒来之后,便已然被崔谨风接回了崔家大宅,并被勒令遵照医嘱,躺在床榻上连日不许起身。
而身受重伤的苏墨轩,同样被苏家人勒令待在屋子里静养。
整日整日地被苏意婵逼着喝下那么许多苦得不能再苦的汤药就罢了,竟然还没有办法同顾白羽相见,待在院子里的苏墨轩满心不爽,却也只得无可奈何地,通过书信纸笺来同顾白羽聊天。
于是漫步在春日阳光中的长安城百姓,几日来见得最多的,便是苏家的家丁,骑着高头大马,穿梭飞奔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只不过今日,苏墨轩通过纸笺传递来的讯息,并非是往常那些或温柔体贴,或无赖厚颜的关怀与闲话。
今日苏墨轩送来的,却是岚风和庞占林从夏亦镇传来的消息。
经过连日来的排查与搜寻,他们基本锁定了杀人凶手的身份,掌握了他选择受害者的特征和时间,然后沿途部署安排,并派人埋伏在夏亦镇外的荒漠,丝毫没有遗漏的,等着将杀人凶手抓个现行。
然后,将相关的证据连同抓获的杀人凶手一起,投送到皇上面前,撕破城外和灾区所谓的“瘟疫灾病”的谎言,解除对城门和灾区的封禁,救受灾百姓于危难之中。
眼下他们能做到的,也只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