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之仇,他总归是要报的。
只不过眼下忙于和苏锦的婚事,不想多生事端,亦无暇顾及,所以暂置一边罢了。
“非常抱歉,我拒绝。”张小卒直言相拒,态度明确且坚定,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南凤天表情微僵,未曾想到张小卒会不给一点面子,拒绝的如此干脆坚决。
不过虽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功法武技向来为武者之辛秘,一个虚衔就想让张小卒把拳法吐出来,那也太简单了。
南凤天捋了捋长须,笑道:“年轻人,不要着急拒绝,有什么条件只管提,我们学院对有能耐的教习向来关照颇丰。”
张小卒依然摇头。
他的拳法有多厉害他最清楚,但南凤天未必清楚,如果现在就急着谈条件,那定然卖不出好价钱,不如等上一等。
酒香不怕巷子深。
“那真是太遗憾了。”南凤天非常失望,摇了摇头朝院门口走去。
可刚走两步又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问张小卒:“若老夫没记错,张公子不是泰平学院的学生吧?”
“不是。”张小卒点了点头。
“院外无关人员是不准进学院大门的。”南凤天又道。
“——”张小卒头冒黑线,南凤天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要赶他走。
这翻脸的速度着实让他措手不及。
然后他的目光看向苏洄和都天禄,投给这两人一个“听明白了没有”的眼神。
苏洄和都天禄齐齐瞪眼,连忙回你呢,不是说我们”的眼神,可张小卒却已经自他们身上收回目光,不接受他们的反驳。
本来他俩一点也不尴尬,因为都知道南凤天只是在针对张小卒一人。
可是被张小卒的目光扫过之后,他们心里就开始别扭尴尬起来,总感觉有异样的目光落在他们这两个院外之人身上。
“该死的混蛋!”二人被张小卒气得牙痒痒,好想给张小卒一拳。
“今天就算了,明天可不能再来了。”南凤天“大度”地说道。
顿了片刻,又道:“明天若还来,嗯,得收费。”
“——”小院里眼珠子掉了一地,就连一直闭目假寐的封余休都禁不住扯了扯嘴角。
众人都以为南凤天要放什么狠话,比如“再来就打断腿”之类的,哪曾想他竟张嘴蹦出个“得收费”,粗俗市侩,实在有损他的掌院身份。
“多少钱一天?”张小卒问道。
“习武之人,谈钱太粗俗。”南凤天摆手道,浑不在意四周投来的鄙夷眼神。
张小卒呵呵一笑。
南凤天道:“老夫看见你在教这些孩子练拳,不妨再多教几个,如此就当收费了。人老夫都给你挑好了,都是修炼资质拔尖的好学生,教起来一点不用费心。张公子意下如何?”
苏正等十八人听闻此言,脸色刷的一下难看起来,觉得自己一行人拜师的希望瞬间变得渺茫。
台文彦等一干孩童,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觉得张小卒如果教了资质出众的师兄师姐,就不会把太多精力放在他们身上了。
“多教几人倒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我的拳他们学不了,这一点都大统领深有体会。”张小卒冲都天禄笑了笑。
“一派胡言,本统领又没练你的拳,能有什么体会?”都天禄梗着脖子叫道,只不过他躲闪的目光和臊红的脸颊已经出卖了他。
“那可就难办了。”南凤天搓着手道。
他以为张小卒不愿意教,却不知他领来的这十六人都已经有不错的修为,确实不适合修炼张小卒的拳法。
当然,张小卒也确实是不愿意教。
“掌院大人又小家子气了。”苏锦的声音由院门方向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苏锦怀里抱着一大摞书卷由院外进来,那落得高高的书卷都抵到了她下巴上。
张小卒见状连忙迎上前去,自苏锦怀里接过书卷。
都天禄闷闷地哼了声,觉得张小卒抢了他的活,但也紧跟着迎了上去,嘴上热情地招呼道:“锦儿,你回来啦。”
苏锦整了整被书卷攒乱的衣衫。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绿色的长褂长裤,显得很精神。
然后抬头回给都天禄一个微笑。
都天禄愣在当场,因为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在苏锦脸上看到笑容了。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脸上只有冷漠和厌烦。
苏锦这一笑,彷如雨后天晴的一缕阳光,照进他的胸膛,使他整个心情都明朗愉悦起来。
但苏锦没有与他说话,而是向张小卒吩咐道:“把它们放到讲台上,等会给你补课时会用到。”
“好的,先生。”张小卒高兴应道,这
才知道苏锦走了一下午,原来是给他找学习书籍去了,心里不由的感动。
“掌院大人,张小卒是我的学生,您可不能赶他走。”苏锦走上前去向南凤天见礼并说道。
南凤天上下打量起苏锦,发现苏锦目光清澈,神情恬静怡然,气质出尘脱俗,身上再无半点怨恨之气,不由得捋须笑问:“终于肯放下了?”
“该放下了。”苏锦点头道。
“放下就好,放下就好。”南凤天欣慰地点点头。
都天禄猛地握拳,鲜血迅速上涌,把他整个脸颊都胀.红了。
他激动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抑不住想仰天长啸,他苦苦煎熬四年,终于等到苏锦放下了。
却不知苏锦既放下了白墨,放下了执念,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