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老友的性子,对于毒物从来不碰,哪怕是毒性略高的药草都不会使用,给宫里的人施药行医更应谨慎,怎么会被人查到药中有毒?
“下毒这事儿你爷爷那老鬼肯定做不来,他要是真这么做了,那我能乐好几年,也算他榆木脑袋开窍了。”毒师抿了抿嘴,又说道,“至于被人掳进了这毒瘴林……问题是,这毒瘴林里边,除了我这山谷也没别的地方了。”
婉儿有些焦急地问道:“可是我爷爷、爹娘入了林都不见了,他们能去哪了?”
“丫头别急,容我想想,这下毒的人,嫁祸给你爷爷,还掳走他,图什么呢,图那老鬼岁数大?图他不洗澡?”
正常来讲,婉儿的爷爷已经被治了罪,年龄也不小了,又有几个年头可活,干嘛还要将他掳走?
这个节骨眼上婉儿的爹娘一起失踪,二叔东方皓坐上了家主的位子,这是巧合么?
毒瘴林里只有一个毒师身居山谷不问世事,为什么要把人掳到这里?
禹木拼凑着现有的信息,突然问道:“毒师前辈,我想问您,若是有人在药草里下了毒,婉儿的爷爷能查觉出来么?”
“那个老鬼,若是有人动了他的药肯定是能查觉到的,除非……”毒师若有所思地说道。
“除非什么?”
“除非下毒的人是我,告诉你们吧,有一些看似无毒的草药,混在一起一样的一等一的剧毒,老鬼对于这种事情从来不屑研究,自然也发现不了。”毒师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傲气,确实他也有自傲的资本。
婉儿一皱眉,问道:“这么说的话,这个下毒的人并非只是家里寻常医师,还是个懂毒的好手。”
“喂喂喂,别把矛头指向我啊,我一个糟老头子害那老鬼干嘛?”
毒师当年被赶出世家,心中虽是愤恨,但是久而久之,自己能专心研究毒术,不受外人指手画脚,倒是逍遥自在,也就没了怨气。
“那前辈你有徒弟么?”
禹木觉得毒师常年身居山谷,但是名声在外,或许有那么几个徒弟也说不定。
“没有,死了。”毒师大袖一挥,显然不想提及此事。
“到底是没有还是死了?”
毒师不耐烦地回到:“这有区别么?有过一个不孝徒弟,然后自尽了,这总可以了吧!”
毒师隐居山谷后,曾有一个孩子冒险穿过了毒瘴林,这孩子叫唐白告,昏迷了数日才被救醒。
这孩子说自己无父无母,世上已无依靠,看这孩子聪明伶俐,毒师便将他收为弟子,将一身本事交与了他。
未曾想这孩子长大后心术不正,一心想要靠毒术能在外有一番作为。
毒师研究毒术不为祸乱人间,看这孩子屡教不改,对他失望透顶,便将他关了起来。
没想到唐白告性子烈,饮了毒酒自尽了。
这些事他本不愿提及,但是今日聊到这里,便也说了。
这话说出来,心里也舒服多了,心头压了多年的这块石头也算放下了。
“毒师爷爷,您做的没错,虽然很无奈,但若是不制止他,或许真的会遗祸无穷。”
“我们可以去看看他么?”
“嗯,就在旁边的山洞外。”
两人随着毒师来到一处山洞,外边立着一块木头,刻着“爱徒唐白告之墓”。
“自白告之后,我便再没有收过徒弟了,也没人再找过我这糟老头子了,他要是还活着,差不多也你们这般大了。”
毒师眼角有些湿润,这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
“爷爷别伤心了……这山洞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把他葬在这里?”婉儿安慰道。
“生前他一直不愿和我住在木屋,也不知怎么就找到了这山洞,便在此住下了,既是他的住处,便让他落叶归根吧。”
毒师长了灯,带着二人进了山洞。
山洞里边很宽阔,还残留着药草的味道。
“再往前,便是他住的地方了。”
到了内室,点了油灯,婉儿指着旁边一间石室问道:“那边是做什么的?”
“那边是他自己挖的,用来做实验的。”
几人看着这里的石壁确实都是人工的痕迹。
“这里有人来过的痕迹,你们看这些东西,灰尘厚度明显不同。”禹木摸着桌子上错落的几本书,有的书尘土很厚,有的则是新落的。
“谁会来这里呢?”毒师纳闷道。
这个山洞在唐白告死后,毒师便再没来过,也不知是不是有人误打误撞进来过。
“毒师爷爷,你看这书上的痕迹,并不是指纹,像不像我们世家的玉手套?”
毒师眯眼看了看,突然想到:“你娘来时就带着玉手套,难道他们来过?”
“这么说的话,这里怕是别有洞天。”禹木摸着周围的岩壁,他觉得这里很有可能藏着机关。
“有人在我这逆徒住处做了手脚,我竟然丝毫没有查觉,真是老了。”毒师摇摇头叹气道。
禹木和婉儿敲打着周围的墙壁,发现有一处墙壁敲打的声音确实不同,但就是找不到开门的机关。
“我娘聪明绝顶,怎么我这么笨?”婉儿自责道。
“笨人有笨人的方法,婉儿退后一些。”
禹木对于这些机关始终是没有耐性,抽出雷切运足功法,挥刀斩去。
雷切划过,石壁像纸片一样被切开。
推开石壁时,外边竟透过一大片阳光。
“这山谷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