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祝同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想他身为堂堂三战区总司令长官,却一而再、再而三遭受徐十九冷遇,更让顾祝同气愤的是,徐十九在他面前竟然毫不掩饰对共产党的好感,是可忍孰不可忍,这顿酒席,顾祝同他是实在吃不下去了,所以只能拂袖离席。
看到顾祝同拂袖离席,李子涵也跟着站起身,却不知道是否应该跟着走。
徐十九却说道:“子涵,你帮我去劝劝顾总司令,刚才我的话是难听了些,请他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呵呵。”
李子涵应了声是,转身追顾祝同去了。
胡人杰也实在没有脸面再留下来,便也起身跟徐十九告辞。
送走了胡人杰,高慎行跟着徐十九转回司令部,微笑着说道:“老徐,你是不是做太过份了?”
“过份吗?”徐十九淡淡地说道,“一点都不,国民政府的官僚都是些什么货色,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可不想我的部队在前方浴血拼杀,这些贪官污吏却在后方横征暴敛,把个龙口搞的乌烟瘴气。”
高慎行便说道:“国民政府也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贪官污吏,没错,国民政府的高层大多都烂到了根,几乎个个都是贪官污吏,可是在基层,却还是有不少实心为民的好官的,这个胡人杰也许就是这样的好官,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个机会呢?”
徐十九回头有些讶异地看了高慎行一眼,问道:“老高,你今天怎么替国民党说起好话来了?难道你觉得这个胡人杰会比共产党派来的县长还要好?”
高慎行道:“如果共产党派来的是别人,我一定会支持,可如果是刘畅…
刘畅即将出任龙口抗日民主政府的县长,这个事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刘畅原本就在龙口,这会都已经在迫不及待地组建他的县政府了。
当下徐十九又说道:“老高,你对刘畅的成见是不是太深了?”
“谈不上什么成见,我只是觉得,刘畅这个人形迹可疑。”高慎行说道。
“刘畅哪里形迹可疑了,我觉得他挺正常的啊。”徐十九有些不以为然。
“可疑的地方多了去了。”高慎行说道,“首先第一个,葫芦谷开打前,刘畅的枪枝曾经走火,当时如果不是老牛把这件事压住了,如果当时进谷的是小日本尖兵,那这仗就悬了,所以,刘畅有故意鸣枪,向小日本示警的重大嫌疑。”
徐十九沉吟不语,这事还真的挺可疑的,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呢?
高慎行接着说道:“第二个,佳兮跟我说起过,在野口临死之前,曾经手指着刘畅说了几个奸字,后来我反复琢磨,觉得野口很有可能是想说奸细,可惜,他没说完就死了。”
徐十九沉声说道:“老高你的意思是说,刘畅其实已经暗中变节?”
“可能性非常大”高慎行道,“老徐,你应该还记得,刘畅是在青阳被捕的,而当时青阳县的宪兵队长就是野口,我觉得,野口在临死前指着刘畅连说几个奸字,绝对不会没有原因。”
徐十九道:“那这件事情必须立即跟阿文说啊,让阿文赶紧向他的上级报
高慎行道:“你以为我没跟阿文说起过?可阿文跟我说,这根本是查无实据,他上级是不会信的,老徐你可能不清楚,这个刘畅,极得中共东南局书记项英的信任。”
“嘶,那这事还真挺麻烦。”徐十九皱了皱眉,又说道,“老高,过几天中共皖南省委书记胡志静会来一趟龙口,要不咱们就跟他提出来,把刘畅给换了?”
“行。”高慎行说道,“我到时候去跟老胡说。”
“唉。”徐十九叹了口气,说,“这事给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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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李子涵,跟着顾祝同到了近藤沙龙。
当然,现在已经不叫近藤沙龙,改成招待所了。
面对李子涵,顾祝同并没有过多的掩饰,直截了当地对他说道:“子涵,以你的能力、资历以及战功,不该到现在都只是区区一个团长哪。”
李子涵便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只能沉默以对。
顾祝同又接着说道:“高慎行也罢了,人家正儿八经是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可是牛四根,却不过只是个巡警出身,现在都已经爬到你的头上,当了你的上峰,徐十九这么做,实在有些过份。”
顾祝同越说越露骨,李子涵便没办法继续保持沉默,只能苦笑着说道:“总座,牛四根只是巡警出身,这的确是事实,不过在上次反扫荡当中,他却甘冒生命危险、甘愿背负汉奸的骂名,委实做出了重大牺牲,也委实立了大功,所以,他当这个旅长,可谓实至名归,弟兄们也都服气。”
“子涵你呀,你呀。”顾祝同指了指李子涵,说道,“就是太厚道了。”
不过很快,顾祝同就又接着说道:“子涵哪,要说为人厚道,那是优点,可要是过了,那就是软弱喽。”
李子涵刚欲分辩,顾祝同却摆摆手,制止了他,然后接着说:“我来龙口之前,已经找人侧面了解过,自从你来到龙口之后,总的来说做的都是很出色的,不过在有些事情的处理上,你却失之于仁慈了,子涵,你这可是妇人之仁哪。”
李子涵道:“总座,你指的是?”
顾祝同道:“譬如说共产党的那个刘什么部长,你有机会为什么不杀了他?还有,那个舒同文,你曾经有许多次机会,为什么没有杀了他?眼下共产党跟党国之间的关系已极为紧张,新四军跟咱们第三战区也随时都有可能刀兵相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仁慈,就可能给三战区,给党国造成损失?”
李子涵呐呐地道:“可是总座,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