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天前,刘畅就以龙口抗日民主政府的名义,发文要求各乡绅土豪提供一部分农具以及耕牛,帮助本乡本镇的贫困农户完成春耕,本来大多数乡绅土豪都已经答应了,可昨天,这些乡绅土豪却全部改了口径,刘畅就不能不怀疑,这是胡人杰在背搞了鬼。
刘畅这次召集各乡镇农会主席、妇女主任开会,就是为了解决这问题。
会议开到中途,刘畅正说得兴起,刘大骨头便撞开大门一头闯了进来。
听说徐十九找他,刘畅便只能中断会议,给各乡镇农会主席、妇女主任简单布置完了任务,就离开县政府所在的大院,径直前往皖南抗日救国军的司令部。
刚到司令部门口,刘畅便看到胡人杰从大门另一侧匆匆而来。
“刘县长?”
“胡县长?”
看到对方,刘畅和胡人杰都是有些意外,不过两位大县长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意识到,徐十九找的恐怕是他们两个人,两人几乎是同时走到大门外,然后又同时收住脚,紧接着同时向对方肃手,异口同声说:“刘(胡)县长请。
两人便同时愣了一下,再后又哑然失笑。
看到了这一幕,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两人是最亲密的好友。
两人推辞一番,最后还是同时走进大门,又同时进了徐十九的办公室。
看到刘畅跟胡人杰和和气气、说说笑笑走进来,徐十九不免有些惊讶,心忖这两位还真不愧是县长,在暗地里只怕都已经恨对方入骨了,表面上却还能够这样亲密无间,这方面,徐十九自问还真得甘拜下风,他徐十九若恨一个人,就绝对做不到笑脸相对。
“两位大县长,请坐。”徐十九起身肃手。
待刘畅、胡人杰两人落了座,徐十九说道:“本来我还担心你们两位可能无法相处,可现在看起来,我的担心有些多余啊,呵呵,不过,既然是这样,事情也就好办了,是这样,我现在包需要一批军用物资,共计有棉军装两千套,布鞋两千双,棉被五百床,外加六万斤粮食,两位一个人负责一半,五天之内置办齐全,怎么样?”
刘畅在心底计算了下,应道:“没问题,一千套棉军装、一千双布鞋、两百五十床棉被外加三万斤粮食,五天之内一准置办齐全,不过,置办这些物资的钱……”
“这个当然由军需处来提供。”徐十九道。
说完了,徐十九又问胡人杰:“胡县长,你呢?”
胡人杰笑了笑,站起身说道:“徐司令,一千套棉军装,一千双布鞋、两百五十床棉被外加三万斤粮食,我个人再加五百斤腊肉,三天之内一准置办齐全,而且,不用军需处掏一个大子,我会想法子去说服商会,把这笔钱给出了
“这样,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徐十九眯着眼,还故意回过头看了刘畅一眼。
刘畅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徐司令,我也会发动各乡镇捐款,把这钱出了。”
“是吗,那太感谢刘县长了。”徐十九脸上都笑出了花,心想这两位大县长八成铆上劲了,不过这样对他还有皖南抗日救国军来说,却是好事,一个大子都不用出,就能够筹齐两千套棉军装,两千双布鞋外加五百床棉被,要不是两人较劲,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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黟县跟龙口县交界的山路上,逶迤过来一队川军。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这些川军将士却个个穿着草鞋,裹着单衣,尤其让人心酸的是,将士们身上的单衣那也是又破又脏,一个个还篷头垢面,简直与乞丐无遗。
走着走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娃娃兵便两腿一软坐倒在路上。
领头的连长便折回来,瞪着眼睛问:“瓜娃子,你咋了嘛?”
“连长,我走不动喽。”娃娃兵揉着肚子,苦着脸说,“两天没得吃过一点东西,实在没得力气喽。”
娃娃兵一诉苦,其余的官兵也纷纷跟着诉起苦来,这个说连长,我们的口粮啥时候能发下来,那个说,咱们的军装啥蛤候能解决?七嘴八舌下,那连长火了,说:“嚷什么,嚷什么?你们饿,难道老子就不饿?老子又没得比你们多吃一粒米,老子不也一样饿得前胸搭后背?”
娃娃兵便说道:“连长,顾总司令不是说要给咱们一批口粮嘛?”
“你个瓜娃子懂个屁。”连长没好气道,“人家的口粮是那么好拿来?顾总司令说了,等到咱们解决了龙口县的皖南抗日救国军,就给咱们新沛每个人解决一百斤口粮,还有肉,所以说,你们给老子坚持一下,打完了狗日的皖南抗日救国军,就有得饭吃喽。”
有个老兵嚷道:“连长,我可是听说皖南抗日救国军不好惹。”
连长不高兴了:“皖南抗日救国军不好惹,难道我们川军就是好惹的?”
娃娃兵又说道:“可是连长,我实在是没得力气,实在是走不动道喽。”
连长没有办法,只能把一个大块头川兵叫到跟前,吩咐他说:“牯牛,你把细娃子背起走。”
那大块头川军哦了一声,老老实实蹲下来,把那个娃娃兵背到了背上。
往前走了没多远,便有一个川军老兵从前面折返回来,大喊:“连长,有情况”
“隐蔽,快隐蔽。”一听说前面有情况,川军连长便赶紧命令全连官兵就地隐蔽。
等从前方折返的川军老兵跑到跟前,川军连长才问道:“骚鸡公,前面啥子情况?”
绰号骚鸡公的川军老兵喘息了两声,说:“连长,前面来了好多好多国军,看样子,应该就是皖南抗日救国军的人,不过有个情况,很是奇怪。”
“啥子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