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变得很是凝重。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准备看看宁十怎么选择。
沉默。
良久的沉默。
铁甲宗的执事叹了一口气:“卢先生,申小姐,这龙船是带大家回神都的商船,不是打架斗殴的比武场。隆冬腊月去太平河里游一圈,已属不易,我看就这么算了,铁甲宗过后会献上一份薄礼,就到此为止吧。”
卢飞瞧了瞧申媚儿。
申媚儿没有应答。
没应答那便是不同意。
卢飞耸耸肩,表示这并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自己能做的就是不出格,不出人命:“斟杯酒,道个歉,不算过分吧?不道歉也行,欠债还钱啊,我们申家剑炉可是最讲道理的,可别过后说我们欺负人!”
这话是准备打死都要给宁十难堪了。
铁甲宗的执事最后努力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卢飞阴笑着说:“卢某是个粗人,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懂得不能让人污蔑了师门,不能让人欺负了师妹。所以,还是请您,闭嘴吧。”
这时候。
宁十还是满身冰水的站在甲板上,寒风刺骨,说不出的凄凉。只是,如果有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他的手已经准备蓄力了,右脚甚至朝申媚儿的方向挪了挪。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龙船二楼传出一道声音:“好大的胆子,好大的排场,好他娘嚣张啊,你咋不上天呢?”
话终。
一人,从软塌上,懒洋洋的站了起来。
说话的人是李七夜,唐国的七王爷,北境最有权势的贵人。
肾虚的李七夜懒洋洋的从龙船二楼上走下来,一直走到甲板上,身上裹着厚厚的锦衣。
李七夜靠近申媚儿:“你就是斐南徽选的儿媳妇?”
在李七夜面前,申媚儿早就站正了身子,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媚儿见过七王爷。”
李七夜冷哼一声,转过头又看向卢飞:“你是?”
卢飞微微低头:“申虎豹是我师父。”
李七夜挑挑眉头:“申家剑炉的弟子啊,你也是皇亲国戚?”
卢飞一愣,急忙回复:“草民不敢。”
李七夜:“既然不是皇亲国戚,那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卢飞又是一愣:“您的人?”
李七夜指指宁十,立即就有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过去给他披了一件厚厚的大棉衣。
盯着宁十身上的衣服,卢飞脸色数变,最后沉声道:“七王爷,草民只记得这人是从禅山道观下来的,不记得是您的人,大家都看到了,他是后来上的龙船。”
卢飞姿态摆的极低,话却说的很强硬。
“哼哼。”
李七夜忽然就笑了:“难道我喜欢谁,还要分时候吗?我说他是我的人,他就是我的人,你有意见?”
卢飞低声道:“您是大人物,您要讲道理。”
李七夜伸出手给卢飞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我现在就是在跟你讲道理啊,否则,你动了我的人,我会只跟你说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吗?”
卢飞声音压的更低:“您要保这个人?如果是这样,卢飞给七王爷这个面子,两清了。”
申媚儿还想说点什么。
卢飞直接拽了拽她的袖子,摇了摇头。
李七夜转过头又盯上旁边的两位铁甲宗执事:“你们是瞎子吗?还是说我的人缺了你的船票?”
站在一旁的铁甲宗执事看到李七夜出面,已经有些头疼,这位爷在北境就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平日里只看到过为姑娘出头,今日怎么会为一个少年站出来呢?难道咱们这位肾虚的王爷,口味变了?
不敢想,不敢想啊,细思极恐!
话说回来,那卢飞只能算是‘阴险’。
这李七夜那可就是‘明骚’了。
但只要铁甲宗还在吃唐国的饭,就必须要尊重唐国的王爷,必须尊重,别管这位爷有没有实权。
尴尬的是,宁十还真就没买船票。
执事凑近两步,小声道:“这位公子,确实没买船票,他是禅山道观夏山道人的朋友,我家宗主……”
这人话都没说完,李七夜忽然就指着对方的鼻子喊起来:“没买船票?”
李七夜伸手朝后面勾了勾指头,一沓船票就递了过来,然后直接就甩在这个执事的脸上:“吃什么饭就干什么事,怕惹祸就别跟船,你真是给铁甲宗丢脸了,还好意思提你家宗主,说出来是准备把他的脸也丢尽?”
李七夜都快要气笑了,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我要是你家宗主,今晚就要打断你的狗腿,客人就是客人,该灭火的时候就要灭火。站着不动,不是和事佬,是白痴,白吃饭的痴呆傻瓜!连看门狗都不如,要你何用?你自己说说,你有什么用?”
这维持秩序的执事已经被骂晕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七夜得理不饶人:“船票够了吗?不够我还有,缺几张,你告诉我,这种东西,你七爷爷要多少有多少。你也不打听打听,爷爷在你铁甲宗花过多少银子。”
别说是被骂的执事,就连旁边围观的人都被李七夜的气势给震住了:“这还是他们印象中的肾虚王爷吗?”
“男人气概也太足了点吧!”
“不太正常啊!”
事情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卢飞很清楚,自己根本不能拿宁十怎样了。出丑是肯定不可能出丑了,只能再找机会给师妹出气,使了个眼色就要拉着申媚儿离开。
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