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狭小的出租车里,朱文轩热出了一脑门儿的汗,他觉得他该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了。
司机蹲在路边儿看了一眼,过来站窗子边跟他说:“跑不了了,要不你换个车坐?”,车轮胎不知道在哪儿扎了,整个轮子都快趴地上了。
“你都没有备胎的吗?”朱文轩看了一眼外面的烈日,不愿意下车。
“没有。”司机很不幸地告诉他,“昨天晚上把备胎用了,今天还没来得急去换呢。”,他也觉得自己挺倒霉的,昨儿才坏了一个,今天又坏一个。
考虑到没把人拉到地儿,司机又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自己拦车,我帮你叫个车也行。”,他只要在对讲机里吆喝一声,附近同行有空车的,几分钟就能过来。
朱文轩看了一下这地方,市中心,打车还是很方便的,都这样了,他也不能一直赖在人车上不走,“不用了,你看看多少钱,我再换辆车坐吧。”
司机把头伸进车里看了一眼,打了发票递给他,“二十六你给二十吧。”
朱文轩接过发票,拿钱包出来数了二十六给他,“车坏了也不怪你,就二十六吧。”
“谢谢。”这回司机热情了很多,帮他拉开车门,等他下车后,指着前面的拜伦酒店道:“那边那个大酒店,你走到那里打车绝对好打,我们平时到这儿空车都是去那里拉客的。”
“好,谢了啊。”朱文轩拿食指戳了戳眼镜,小跑着溜到树底下,沿着树荫往酒店那边走。这里离他们公司不远,但跟他回家不是一个方向的,所以平时倒是很少经过这边。
远远的,朱文轩就看见有个出租车正往酒店门口开,他埋头甩开膀子撒丫子就冲了过去,等要到跟前了,才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了。
一抬头,朱文轩就愣在了那里。
“你不送我回去啊。”刘洋用身子抵住车门,两只手扒拉着付洪斌的衣服,可怜巴巴抬头望他。
“我还得回家一趟,乖,自己回去。”付洪斌似有所觉地回头,在看到站在那儿的朱文轩,瞬间变了脸,惊慌失措地挡开刘洋往后退了一步。
刘洋原本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突然没了支持,差点摔到地上。“啊,付哥……”
“你,你怎么在这儿?”付洪斌惊声问道。
朱文轩没理他,只是看着那边跌了一下揉着腰姿势怪异的刘洋。付洪斌一开口,刘洋也发现朱文轩了。比起付洪斌,他对朱文轩更加心虚,因为是一个部门的原因,朱文轩又是公司里数一数二的技术骨干,别看官不大,可是,遇到大型项目,方案绝对是出自朱文轩之手。
这种新人不太敢对上技术一流的前辈的心理,尤其还是这种情况下。“这,这么巧啊朱哥。”刘洋尴尬地打了个招呼,看了眼付洪斌,“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你们聊。”说完也不等两人答话,坐上车走了。
朱文轩收回眼,看向付洪斌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付洪斌现在镇定下来了,他不知道朱文轩出现在这里是故意的还是偶然,但是,只要有一丁点朱文轩是专门来这里等他的可能,就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口气也变得恶劣起来,“你什么意思?我就跟人吃个饭你都要追过来,我说朱文轩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无聊烦人了?”
“我无聊烦人?”朱文轩眯着眼睛瞅着他,直把人看得发毛,才淡淡地道:“我只是路过,这里好赶车。”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朱文轩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也不管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自己竟然被撇下的付洪斌,对司机道:“星湖小区b栋。”
车子一离开,朱文轩绷着的身子就软了下来。他松开被指甲抓破的手心,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冷汗刷一下全冒了出来。
司机在镜子里看到他一脸痛苦,吓了一跳,“你,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
朱文轩靠在车门上,咧嘴笑道:“没事儿,不用去医院,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司机胆战心惊的开车,速度比往常快了几分。这客人一看就不太对劲,要是在他车上出事可就倒了大霉了。
朱文轩先一步回家,没几分钟付洪斌也回来了。他一进屋就把门摔得震天响,扯着嗓门大吼:“朱文轩,你今天跟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朱文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斜眼瞟他,“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付洪斌被他那种眼神那种口气激得恼羞成怒,“你他妈能不阴阳怪气的吗?都他妈是大男人你别总是一副谁都对不起你的娘们儿脸。我早跟你说过,我现在的工作压力大,工作性质就那样,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每天就对着电脑画画图就行了。”
喘了口气,付洪斌总算是找到理直气壮的理由了,“你们部门一年都应酬不了几次,你还回回都推脱不会喝酒不去陪客户,可我们项目上的能不应酬吗?有时候喝得都吐了簌簌口还得接着喝。”
想起有几次喝的都想死了,付洪斌眼也红了,“你他妈不上进什么都安于现状不争不拼的我就不逼你了,可你说你好歹也该为我们这个家考虑考虑吧。你看看你,跟你一起进公司的,哪个现在不是年薪二三十万了,就你还当个小组长年年带新人,人家刘洋比你来得晚都……”
“然后呢?”朱文轩见他哽在那里不说了,依旧淡淡地看他,问:“刘洋比我来得晚然后都怎么样?”
不知道多少回了,每次吵架朱文轩都是这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