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咄咄逼人,让晋王心里更加没底了。
他想躲,却又怕太子。
太子使劲拽着他,让御书房去。
刚刚几位大臣从御书房离开。
顾延韬就在其中。
见到太子,众人纷纷行礼,太子视若不见,只是狠狠看了眼顾延韬,就转身带着弟弟,进了御书房。
皇帝和众大臣商量的,是亲征大事。
今天是定征粮钦差的人选。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征粮至关重要。
往芜湖征粮,是件美差,太子提议让他的老师袁裕业去。
这个提议,遭到了朱仲钧的反对。
朱仲钧当面说:“袁裕业身为太子讲师,并无实职。他主责太子读书。征粮大事,只怕无法胜任……”
然后,他推举了一位顾氏亲信。
太子气得脸都涨了。
他都不知道,朱仲钧什么时候站到了顾氏那边。
满朝的大臣,太子最恨顾氏了。
其原因,除了顾延韬的嚣张,就是顾家和他恩师袁裕业的那点恩恩怨怨。
太子同朱仲钧争辩起来,最后他道:“……谁也不是生而便能胜任。国家有难,恩师自请效力,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望父皇恩准。”
皇帝听了两人的话,很烦躁。
特别是出征在即,皇帝对太子的不满,到达了顶点。
他见太子不思战事,只想着安chā_tā的亲信。甚至为了个人恩怨,攻讦老臣。太子想的,只有他自己,而不是整个天下的太平和黎民百姓的生死。
太子太过于狭隘了。
皇帝就遣散了众人,只留下朱仲钧,大骂太子。
“……国难当头,你竟然只想为你的老师谋取重利。在你心里,你父皇、你的百姓,都不及你的老师?既这般。你这个太子也莫要做了,跟着你的老师,去做个学生!”皇帝厉声吼道。
太子面红耳赤。
他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朱仲钧,更是尴尬。
所以,他跑到了御花园去发脾气。
他知道御花园到处都是耳目,但是他也不怕。他就是想让他父皇知道。他对父皇这么粗暴辱骂他感到不满。
他想,父皇需要亲征,整个朝廷就需要他,此刻父皇是不敢拿他怎么样的。
太子发脾气是很有底气的,直到遇着了晋王。
他非要拉着晋王,让御书房去。就是想报仇,让朱仲钧也难堪几分。
御书房里。如今只剩下皇帝和朱仲钧兄弟二人。
内侍端了两杯燕窝羹和一些小点心,给皇帝和朱仲钧用。
地上放了张小几,朱仲钧就地而坐,陪着皇帝用了些点心,填补填补。他们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
皇帝是真的有点饿了。
朱仲钧还好。他在庐州这几年,练就了一身好体力。扛得住饿,不似皇帝。几个时辰下来,明显精神不逮了。
皇帝手里的一杯燕窝羹,很快就见底了。
肚子里有了食物,人就有了能量,皇帝又用了两块蜂蜜红枣糕,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前不久才下了场暴雪,天仍是酷寒难耐的。
京城的春季,单薄又短暂。
御书房烧了地龙,温暖和煦。
皇帝一口蜂蜜红枣糕尚未咽尽,太子就气冲冲带着晋王回来了。
看着太子这模样,皇帝顿时没了胃口。
他慢慢喝了口燕窝,把口中食物咽下,才问:“慌慌张张做什么?”
太子就推晋王上前跪下,然后自己也跪下,道:“父皇,三弟有话禀告。”
皇帝就看向了晋王。
晋王心虚,又被太子这么一逼,如今和蔼的父皇面带怒色,他吓得心里早软了,半晌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太子见他如此不济,暗骂晋王太过于无用,就自己上前对皇帝道:“父皇,六叔家的彦颖,偷了三弟随身携带的那块玉佩。德妃不准三弟告诉皇祖母,三弟一个人躲在御花园哭,正好我瞧见了,带了他来见父皇……”
皇帝浓眉紧拧,看了眼朱仲钧。
朱仲钧也是一脸震惊和错愕。
而后,他立马辩解:“皇兄,这只怕是误会。我家彦颖五岁不到,自幼就没有偷窃的毛病。进了宫,我和内子又是千叮嘱万嘱咐,孩子也是见过东西的,不至于那么眼皮子浅……”
“六叔这话,是我和三弟诬赖您家孩子?”太子不等朱仲钧说完,就打断了朱仲钧的话。
朱仲钧不回答太子,只是把目光看向了皇帝。
皇帝心里清楚,太子这是拿了晋王的事大做文章。
再骂太子,太子心里也不服气。
此刻骂太子说话刻薄,还不如找了证据来。
“彦善,你自己说,到底是谁偷了你的东西?”皇帝不看太子,也不看朱仲钧,只是声音严厉问晋王。
晋王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突突直跳,“我……我……”的,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彦善话都说不完整,你怎么知道他的东西被偷了?”皇帝就趁机对太子道,语气很不悦,“他又怎么知道是你六叔家彦颖拿了?”
“父皇,三弟是害怕。方才在御花园,他说得非常整齐,儿臣是听得千真万确,求父皇明鉴……”太子道。
皇帝心里更不高兴。
太子这么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哪怕有君临天下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小无赖。
容人之量,太子根本没有学会。
“让彦善自己说!”皇帝怒道。
他的发怒,让晋王更害怕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