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十娘却是一僵,浑身的汗毛立了起来。
发现她的变化,沈钟磬暗暗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只轻轻搂着她。“……你的病就是生文哥武哥时坐下的?” 声音地带着股满满的自责。
空有一身神技,她却闹成这样。
当初她是没钱治病啊。
想起第一次在祖宅过夜时,她竟穷的连床多余的被都没有,沈钟磬直感觉心像刀剜一样。
若这五年,他稍稍能来看看她,那怕早点发现楚欣怡竟断了她的月供,她也不会变成这样吧?
“……我已经算是幸运了,连稳婆都说我能活下来是奇迹。”听出沈钟磬的自责,甄十娘调侃道。“祸害一千年,看来连阎王爷都知道,我曾经太恶毒了,不肯收留我。”
既然决定放开了,她也没有必要再抱着根本没有记忆的过去不撒手。引着他内疚自责,甄十娘语气轻松豁达。
却忘了,五年前他把她撵入祖宅的那一夜,就曾嘲讽过她,说她太恶毒,连阎王爷都不收。
屋子瞬间沉寂下来。
又哪说错了?
感觉沈钟磬身子发僵,甄十娘有些莫名其妙。索性转了话题,“……这镇上的风俗,都喜欢叫爹,文哥武哥一定是听惯了别人那么叫。才不肯叫父亲,你别介意,妾慢慢引导他们。”对于无论自己怎么引导,简武简文就是不叫“父亲”甄十娘感到十分头疼。
听顾彦浦的暗示。回归将军府后,这两孩子是要给太子伴读的。相信沈钟磬心里也有数,到时带着这么一口土话,他一定会觉得很没面子吧?
提到儿子,沈钟磬眼睛又亮起来,“我喜欢听他们叫 ‘爹’。”又道,“我也是在梧桐镇长大的,从小就叫惯了爹、娘”叫父亲、母亲太刻板,他觉得一点也不亲密,“是这以后常行走官场,我才被迫改了口,二弟到现在都一直叫娘呢,没人的时候我也叫……”声音戛然而止。
沈钟磬恍然发现,这以后不管老夫人身边有人没人,他已经好久没有叫过“娘”了,好像……叫不出来了。
见沈钟磬不介意,甄十娘就放下心来,又好奇地问,“……你也是在梧桐镇长大的?”
“是啊,从我祖爷爷起就住这里,是我后来中了状元,万岁赏了府邸,才举家搬到了上京,把这儿租了出去,四年前父亲去世后,唯一的二叔就随我的军队去南方做粮食生意了,人丁也不兴旺,我还有一个表弟,两个表妹,一直随二叔定居在南方,替我打理那面的产业。”
一边说着,沈钟磬很奇怪,他们大婚时她就知道他在梧桐镇长大啊,她当初就为此还骂老夫人是个无知村妇呢,气的老夫人硬逼他抬回了大姨娘杨岚,合八字、过礼,下聘仅用了两天,全是他母亲一手操办,半个月后就抬进了门……怎么听语气她好似竟然不知道?
是忘了……还是什么?
“……梧桐镇的人怎么都不认识你?”背对着沈钟磬,甄十娘没看到他脸上奇怪的表情。
“……我十岁就跟师父出外云游了,对大周地理这么熟全得益于此,直到十六岁才奉师命回来考状元,那时也是住在萧大哥家里,很少回梧桐镇。”沈钟磬解释道,“这里人能认识二弟,他就一直在母亲身边长大。”叹了口气,“……这一生我能有如此成就全是师父的知遇之恩,连和萧大哥结拜也是师父的引荐。”
若不是师父推荐,仅以布衣之身,即便武功再高,当年他也未必能闯进决赛,未必能结识萧煜这些人,从而巧遇还是太子的当今万岁,结下亦君亦友的兄弟情意。
这就是所谓的机缘造化吧,想起过去种种,沈钟磬感慨万千……
ps:
长春中午下暴雨,路上积水太深,我就在长春市里堵了近3个小时,住上宾馆吃完饭已经快八点了,⊙﹏⊙b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