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丞相贺!”大殿龙椅之上,坐着一个青衣中年人,带着谄笑,看着一位身着八爪紫蛟服的白胡老者,平举着双手大喝!
老者是徐朝三朝相国,隋安,二子隋兵,任南武将军,早朝捷报,于四日前,在淳化清剿流寇四百余名。
“为丞相贺!”殿中文武,大部分立时随着对老者躬身应和,唯有五六人,在其余人的衬托下显得鹤立鸡群。
或似昏昏欲睡,或似冥思苦想,还有一人盯着柱子上的龙纹,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发现,独有一个红袍老头盯着老者,恨不能上去打一顿。
老者眯着眼环视一圈,这几人,他看见了,皇帝也看见了,谁也没有提,顿了一会,老者才慢悠悠的开口:“犬子,微末之功,当不得如此,老臣谢皇上厚爱!”
“要谢恩,那就跪下,十几年的丞相,当到狗肚子里去了,这朝堂的规矩,徐朝的礼仪法度,皇上的威严何在!”红袍老头眼皮一抬,一开口,大殿就真的是动如脱兔瞬间静若处子了。
弯着腰的不敢起身,没有弯腰的,也立马低着头噤若寒蝉,剩下两个老头针锋相对,群臣前面阴寒如渊,后面如芒在背,至尊宝座上的中年人似乎也有些错愕不安。
红袍老头是前任国学监掌事陈谓,以前的太子傅,如今的帝师,兼任翰林,封三公,官居一品,位及人臣之尊。
“陈太傅言之有理,是微臣僭越了,臣……”丞相隋安眯了眯眼,笑了笑,一开口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小小大殿之中,一国之中,一个权利最高的人和一个地位最高的人看不顺眼,着实是为难了中间的这些人,有些人不由的腹诽那个废物皇帝,你倒是说句话啊!
如期所愿,中年人摆摆手开口了,“不妨事不妨事,丞相三朝肱骨,国之柱石,些许小节,皆可免了,老师也毋庸较真了,丞相……”
“陛下!
你身为一国之君上,臣子不懂规矩,岂能放纵!君有君威,臣有臣礼,何以不闻,置礼仪法度于何处!”
红袍老头陈谓,朝着唯唯诺诺的皇帝怒目而视,看着这个被迫继位,软弱了十三年的皇帝,坐在那里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实在是可恶,可恨!
深空球长
陈谓看着隋安,一字一句,如枪似箭!
一言出,而惊天下!
皇帝觉得自己就不该留下来,这就是个马蜂窝,大殿上顿时剑拔弩张,连之前装模作样,眯眼睡觉的几人,都睁大了眼睛,有的盯着隋安,有的盯着陈谓,说不好,就要血溅五步了。
隋安眯了眯眼,向前一步,群臣便是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三拨,一拨挡在陈谓身前,一拨站在隋安身边。
还有一拨占了半数以上的,伏地不起,那感觉,今天就是天塌了,也跟我没关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祖宗保佑,千万莫要殃及池鱼啊!
隋安看了看挡在中间的几人,视线越过几人,对着陈谓拱了拱手。
“陈公,流寇此事,今日早朝才送入宫里,不知陈公的消息,又是哪里来的,莫不是听到了些谣言,可不要受了那贼人的奸计。”
陈谓一听,立时将手伸向了殿军的佩剑,身中数刀的探子,托他照顾妻儿的脸犹在眼前,还有那枉死的四百余人,不杀不足以……
“哎哟,太傅莫急,莫急,丞相也勿怒,勿怒!”不知何时皇帝到了陈谓身边,正好被陈谓伸出去的手推倒在地,手里还拽着陈谓长袍,头冠斜在了一边。
“臣该死,陛下恕罪!”
“皇上该小心些才是!”
陈谓与隋安一左一右把皇帝从地上提了起来,一个老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给皇帝正冠。
“无事,无事,二老切勿意气用事,此间定有什么误会,三思,三思啊!”皇帝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群臣,瞅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胖子,“大理寺卿呢?还没死透就给孤滚出来!”
趴在地上角落里的一个胖子,听着声,身体一抖,赶紧爬了过去,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前面趴着那么多人,京兆尹,刑部,御史大夫,怎么就偏偏叫上自己了呢!都是苦命人,相煎何太急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