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落车后,南宫墨拱手。
“相请不如偶遇,本官也不急,不如就在此与世子一同观赏邀月宫试演,把酒畅谈。”史官极想巴结夜烈郡,遇上机会,怎舍得错过?
“请。”回早了,遇上了麻烦的人。南宫墨淡笑举步。
“世子,楼上走。”史官引路。
他为何不走?南宫墨嫌此人碍手碍脚,表情平淡,上楼。
正欲结束排演,姚悟晟见世子与史官一同现身到来,只得推迟收工念头。
踱过凳子旁,明眸扫过每张上了妆的脸,也不曾落下观察着装和配饰。
众歌舞伎人人画眉、抹胭脂,排演无需如此做。
他猛然走了几步:“见到本世子,还不行礼?姚悟晟!”
“小的请世子安。恐带往夜烈的歌舞伎到了目的地后,因长时间荒废练习,所演曲目不足入藩王之眼,这不,将就了个破地方。”姚悟晟自圆其说。
佳人在山寨不辞而别,姚悟晟年纪虽小,然乃她心腹,史官…南宫墨抬手:“备酒菜,本世子要与史官大人把酒言欢。”
史官无防备,从他口中探听些皇上意思吧。
一声吩咐之后,思思、杏儿等婢女端来雕花嵌银小几,小厮扛来几坛醇香陈酿。观赏歌舞场地虽不足以与世子府相媲美,然用度不输于分毫。
尝着精致小菜,史官心中称奇:夜烈世子出行,竟将吃穿用度等物带着走。
“敬世子。”史官举杯。
“大人突然离开朝歌,可是有要事?”南宫墨一饮而尽。
“皇上命杨公公…总之下官是个跑腿的命。传旨并非下官本意,想世子才得一美人,皇上竟将李美人(端木蒨姌)留在朝歌…哎!”史官叹息。
“本世子的美人在贤王身边呢。大人到那边传旨吧。”佳人如何逃离贤王?南宫墨不得其解。
“这……”史官为难,若道出李美人(端木蒨姌)留书内容:忘不了玉王,不远千里相会。恐怕得罪世子。
“满饮此杯。”姚悟晟獐头鼠目,像是藏了一肚子坏水。南宫墨举杯,“邀月宫管事,本世子看厌了这曲目,换新的来。”
“小的才疏学浅,就这么几个节目能入世子的眼,太市井拙劣的,只能在市井演。”
世子留史官同饮,若史官心血来潮,再往二楼上房探究竟…姚悟晟因世子之举,厌恶世子。
“下官再敬世子。”史官恭敬。
“既然大人为传圣旨而来,本世子也不敢久留大人。来人,将备用的上等马车送给史官大人。”看着他走!南宫墨派出马车及车夫。
“谢世子垂爱。”世子一掷千金,史官估量:他的上等马车造价等同于自己一栋别院,欣喜若狂。
朝肖侍卫长递眼色,世子晃悠起身。
肖侍卫长会意:主子以送礼为名,往史官府邸送细作呢。
“世子不必送,下官自行离开。世子继续观赏歌舞。”史官再三行礼,领下属而去。
待马车出了客栈,南宫墨忽然叫停歌舞。
“小的告辞。”姚悟晟开溜。
“回来!”南宫墨单留一人,将杂人全数遣走,“你等退下。”
立于世子面前,姚悟晟斟酒布菜。
“可有话要对本世子道明?你家班主藏在哪里?”小鬼头装闷葫芦,南宫墨一语点破。
“小的不知。”姚悟晟天真眨眼。
“本世子适才见过她,可她走了。本世子估算,你如舞哄史官,定是为了让她躲开史官视线。”南宫墨凑过去。
“小的才多大年纪,哪有那么多心思!”姚悟晟泪光楚楚,说哭就哭。
“你让她安心吧,史官到哪,本世子派的车夫皆会留下记号。唯有一事,本世子担忧,来日她如何回朝歌?即便躲在夜烈或其它处,但也是天子脚下。”
玩失踪,那怎能再度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南宫墨以为佳人草率。
“她在宫中遇上了何事?你可知道?若知晓,如实说来。”若佳人非草率行事,问题就出在宫中失踪的事上。
皇上将她困在朝歌,并非牵制夜烈郡,乃杀人灭口。南宫墨不敢细想。
“小的不知宫主在宫中失踪,何时的事?”姚悟晟真情流露。
“去吧。一切有本世子做主,你这个年纪还不适合太担心。”这会他真不知道了,南宫墨看懂了。
担忧得小脸飘过黯色,姚悟晟眨眨眼,再次显出老气横秋,行礼告退。
从三楼下到二楼,故意楼道口重咳几声,以班主的聪慧,能回应吧?
“阿丘——”史官离开,装扮成学徒的钦犯便通知了端木蒨姌。此刻她刚回到房间不久,听见姚悟晟在外咳嗽,想了想,以喷嚏回应,以示:我安全。
“侍卫大哥,听说世子送了马车和车夫给史官大人,我们邀月宫也需要马车……”拐着弯子,姚悟晟向躲在上房里的班主报动向。
聚精会神地听,端木蒨姌琢磨着点头:有世子的人跟在史官身旁,自己暂时安全了。
一同攻打山寨的比丘尼,此刻已返回后院,继续做歌舞伎学徒。
等入夜后,寻契机离开客栈,与藏在外面的腮红男手下侍卫会合,再像先前一般,尾随保护世子一行人。
南宫墨密切注意姚悟晟动向,直至他往去了后面的楼,也未瞧见可疑之处:难道佳人不再客栈?
“去看看邀月宫的学徒,路途遥遥,本世子担心她们所带衣裳不够御寒。”缓步下楼,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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