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声不响入棋社后,南宫墨挑一小桌落座。
姚悟晟非等闲之辈,从颈口取出折扇,点着侍棋小厮胸口:“小爷考你道题,若你答对了……”
当即搁下一锭元宝,小鬼头格外傲气。
“小公子,我只会斟茶,其余不会。您的打赏,我受不起。”侍棋小厮赔笑。
“无趣。”姚悟晟别开脸,“走吧,走吧。”
“悟晟,收敛。”南宫墨指着不远处王彦的背影,“你看他模样也不俗,却不像你这般刁钻。”
“那又怎样?悟晟是什么人?邀月宫掌柜!”
那边穿蓝衫男子是掌柜或管家吧?对着自己和世子瞅了好几眼,怕是身份早已暴露,索性挑明了吧,如此在方便行事。
“邀月宫掌柜又怎样?”南宫墨漫不经心四处望:掌柜在哪?穿蓝衫的男子是棋社什么人?压低声音,“悟晟,快查出掌柜在哪。”
“没必要查。这种地方哪会有掌柜。”姚悟晟轻声回后,扬声,“过来个人,小爷要对局。”
“无聊之极。”南宫墨装作动怒,离桌。
有心惹人注目,姚悟晟花了些许钱,将所有的侍棋小厮挨个叫到桌边训话——
“家里都有什么人?”
“嗯,你也就只能侍侍棋。”
“小脸长得不错,几岁了?还下得腰吗?”
……
“公子,姚掌柜,小人乃这家棋社的管事。”青灰衫男人走来,行礼,自报身份。
“有礼。”姚悟晟的折扇伸向跟前的侍棋小厮,“哎,皮肤太粗了。”
“是否乃邀月宫想招人?”姚悟晟的名字如雷贯耳,任何人皆知他仗着贤王、世子、蔡邵阳,横行。青灰衫男人赔尽笑脸。
“没。邀月宫若想收徒弟,不知有多少人要踏破门槛啊。先前小爷被人训斥,说是不如你这里的侍棋小厮,气不顺,找茬呢。”姚悟晟口出狂言。
“哈哈哈…姚掌柜风趣。”离桌的男子乃世子?太子?青灰衫男人揣摩,“不如小人送个与姚掌柜年纪相近的小厮,给您泻火?”
“啊?你当我悟晟是什么人?我的脾气好,是出了名的。”姚悟晟翻脸比翻书还快。
“悟晟!本世子后悔领了你出来。”南宫墨见状,过来帮腔。
“见过世子。”果真是大人物。青灰衫男人将二人请进雅间,煮茶相陪。
“嗯,很香。”姚悟晟拨弄垂帘。
“你何时才肯随本世子离开?”南宫墨浅笑。
“你倒是说说这些人哪点比悟晟强?”姚悟晟耍性子。
“不如以棋轮高低?”得将这小破烂送走,据说他逢人便讹银子。青灰衫男人头疼。
“既然开了棋社,想必管事也能走得一两局。”姚悟晟挑眉。
悟晟会下棋吗?南宫墨不知,就见两人重注斗棋。
“管事,快些啊!”姚悟晟催促。
“投子弃局。小人服了。”闻名不如见面,难怪如此小的年纪,他能哄得达官显贵欢喜。一连三局,青灰衫输得惨烈。
“第一局,你用离此不远的宅子下注,第二局小爷赢了你马厩里的马匹,第三局你又输了。”姚悟晟搭上世子的肩。
避开些身子,南宫墨嫌弃地起身:“第三局赌什么?悟晟以邀月宫十个学徒为赌注,礼尚往来,即便先前未下注,管事也该还之差不多的……”
“是是。只是棋社里,姚掌柜能看得上的小厮或婢女不到十人。”管事叹息。
“爷先前相中了一男一女,叫他们过来问话。不过的,管事以钱抵赌资。”姚悟晟点了两人,王彦也在其中。
管事将两人唤来,让姚悟晟看仔细。
“撩起裤腿,劈一字,下腰……”姚悟晟以选学徒为名,下命令。
“本世子瞧着这女子不行,下腰打颤,劈一字落泪。”南宫墨从旁帮腔。
“就这小厮吧。也不知带回去如何管教?至少他能为爷端银两。”姚悟晟哈哈大笑,狂傲。
管事奉上输掉的地契,又在世子的马车后栓了马匹,不忘叮咛王彦。
“小人明白,若被邀月宫淘汰了,自然会回来。多谢管事知遇之恩。”六姐请来的救兵好难缠!王彦佩服年幼却棋艺精湛的姚悟晟。
“这二两银子带在身上。”管事长叹,送马车远去。
一行人出了城,却并不急着赶回兵营。
“停!”南宫墨在山间停下,“来人,将后面栓的马全部杀了。”
“世子不可。”姚悟晟看看闷声不语的王彦,拱手,“我们何不以彼之身还施彼身……”
“有心人处处设计……”南宫墨犹豫。
当地有种奇怪,养马者必须隔三差五到放马到山间或草坪上,让马跑几圈,说是如此养的马才有脚力。
而此一带适合放马之处不多,仅三个。因此养马的小厮们、小童们、老汉们几乎都认识。
“这些马样貌上平淡无奇,兵营的马夫将它们赶出放养,很容易被人错牵了走。本世子不担心马回不来,而是烦有心人借换马之际潜入兵营探消息。”
南宫墨长叹一声,“这些马既然是姚掌柜赢的,就由姚掌柜亲自处理吧。”
“拿到市集卖了,换些钱充实邀月宫。”姚悟晟折扇抬王彦下颚,“怎么成了没嘴葫芦?你自由了,还不欢喜?”
“小破孩,别动手动脚。我有一事不明,小小管事在棋社里根本地位低微,他怎能在掌柜、管家不在时,豪赌?”王彦捏捏姚悟晟的脸。
“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