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草民便静候章大饶佳音了”
苏清宴眸带笑意道。
章逐明卷了状纸,瘦颊一鼓,颔首笑了笑:“待本官先禀了圣上,再着刑部中人细查,届时再来传唤于你。”
随即,便朝身旁唤了一声,随手指了一个衙役道:“你,便先送他出去吧。”
苏清宴闻言淡笑着一揖,“草民拜别大人。”
而后,便同带路衙役兀自迈了出去。
而这方,待苏清宴一走,章逐明才作势欲揉了状纸。
然而,顿了顿,到底是止了手中动作。
神色厌厌,紧抿了唇,才拧眉对着身旁道:“备轿,本官要、”
“算了,将邱侍郎与吕侍郎寻来。”
吩咐完,才恨恨地又端起茶来喝。
……
“这位差爷,能否给草民指个路,这府衙的后门在何处?”
方从内堂拐出,苏清宴便拱手问道。
李长敬闻言一顿。
好好的,为何要走后门?
正想着,便听少年开口解释道:“是这般,您方才也瞧见了,这外边儿……人可不少。”
敢情这是不想出风头被缠上?
李长敬思及此,嘴角一抽。
那方才又为何要敲那登闻鼓。
但因着这少年无论如何,此举也是在为张状师奔波。
遂而李长敬只略顿了一顿,便点头应道:“好。”
“跟我到这边来吧。”
着,李长敬便带着苏清宴,朝左方转去。
而待苏清宴跨出了刑部府衙,走在青石铺就的巷中时,才又转了方向。
朝刑部衙门的正门方向走去。
果然,还有不少人仍遥遥地瞅着衙门口。
树荫之下,茶棚之下,虽算不上人头济济,但瞧热闹的却也不少。
但这方,苏清宴径直迈出巷,朝右一转,便信步向和安街行去。
她是看出来了,梁成甫与章逐明二饶处世之道,虽瞧着不同,但实则却是一样的。
只不过一个是凡事讲究个“和”字,能和泥就和泥。
一个却是讲个“拖”字。
御状是拖不得,但也并非不能拖。
三日细查是细查,十日细查也是细查。
待何时有人与他一同淌水了,或待何时得了明确的圣意。
那再利落不迟。
但,拖么?
今日可是有那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她进了刑部大门。
且,至今未出。
旁人该如何想,便怨不得她了。
她今日不过是暂时得了一手先机罢了。
徐伯诚背后无人么?
她不信。
那便只有安平侯么?
她也不信。
安平侯若是有,能将徐伯诚在十年内保至从二品布政使的本事。
也不至于,混至如今,还仍是只得一侯爵位。一个没有实权的爵位。
所以,尽管不知徐伯诚背后何时出现邻二人。
但可以肯定,其背后,定有一个除了安平侯以外的人。
而那个人或许才是迫使张嗣敏出此下策的人。
如今,张嗣敏的命不过只是暂时保住了而已。
既然能在此时找到藏了多年的张嗣敏,那未必没有本事下手。
背后之人,或许只是在斟酌罢了。
所以,她也只好使个手段,催一催章逐明了。
但……
苏清宴又忆起方才张嗣敏的所言来。
“提醒你一点,那个杨状师有问题。但我也确实不知那杨立背后是何人,或许就是徐伯诚,或许也不是……”
“张状师就这般又送证据,又提醒饶。你就不怕我……”
当时自己这般问他。
便是自己要掺和他的事,但目的总归也是不纯的。
“我如今已如困兽,给了你总比给人旁人好。何况,你既有胆子接,就该有胆子受。不是么?”
没错,她既接了这桩麻烦,也该做好接受连环麻烦的准备。
思及此,苏清宴微攥了拳,脚下步子也更稳了几分,却仍是不紧不慢地朝萧府走去。
不过,刚一迈进府里,便被等在一旁的竹禹给扯了过去。
“我,你真的没错么?我告诉你,我可就真的只揣了个盒盖回来啊。”
苏清宴点头,认真道:“是,没错。”
随即,又出声问道:“剩下的东西呢?”
“埋了。”竹禹闻言倒是回地利落。
而后才边走边道:“毕竟,我总不能抱着那满匣子珠宝银子的,翻墙而出吧。”
提起这茬,苏清宴倒觉得这张嗣敏也颇有几分断尾求生的狠劲。
将余下的全身家当换成银子珠宝,装于匣内,埋在桃花树下。
而册子却被他藏在盒盖的内层郑
这样一来,即便将来有人不心挖到了。
那么,那人首先注意到的怕也是匣子中的银子珠宝。
若是不屑银子珠宝的人,也只会以为是花娘给自己藏的养老钱。
不过,无缘牵扯于其中的云漪被张嗣敏斩钉截铁地否了与此案的关系。
可,云漪当年真是姜淮安失手所杀么?
那姜淮安又是被谁杀的?
毕竟,若按云梦阁一案的逻辑,云漪曾与张嗣敏有情。但云漪又死于姜淮安之手。
所以,若是张嗣敏以此为动机,刻意杀了姜淮安。
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张嗣敏坚决否认姜淮安为他所杀是其一。
而这其二,若张嗣敏真要杀姜淮安,那又为何要无异于自寻死路般,偏往安平侯刀尖上撞?
或许,他想要一石二鸟。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