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承祖嘴角微动,终是什么话也没说,抬脚出了正厅,竟自顾自的回去了。
“父亲……父亲……”麻齐风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追着父亲出去了。
夏臻坐到主位并没有出去送客。
麻敏儿挠了下嘴角,朝门口麻大郎笑笑,“大哥,还没有去衙署?”
“等你们吃早饭。”麻大郎道:“不过,你们先去,我带三郎去送送祖父。”说完,拉着麻三郎的手跟着出了院子。
麻敏儿双手一摊,“人们总是不喜欢听真话,不想面对现实。”
“走吧,我们先去餐厅,父亲他们一会就到。”夏臻立起身。
“我还是去送送吧。”麻敏儿叹口气。
夏臻盯着小媳妇看了眼。
“他是长辈。”麻敏儿拉着他的手也出了院子,等到门口时,麻承祖已经坐上马车了,看到他们到门口,放下马车帘布,让仆人驾马离开了。
麻齐风担心的看着马车离开,一动也不动。
“爹,咱们回去吧。”
马车转过街角不见了,麻齐风才收回目光,“敏儿,下午,我想去你祖父那里。”
“爹担心他云游四海?”
“是啊,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吃得消。”
“爹,你担心也没用,祖父有自己的想法,除非他自己想通了,否则谁劝都没有用。”
“刚……刚才,你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有些!”
麻齐风叹气:“那你还说。”
麻敏道:“爹,要是让大哥跟祖父去云游,我没意见,但我感觉辉堂哥不会跟祖父去。”
“啊……”麻齐风惊讶的看向女儿,“你怎么知道的?”
“也不是怎么知道的,就是凭感觉,他的仕途心很重,不会花时间跟祖父云游。”
“那……那该怎么办?”
麻敏儿安慰道:“爹,你别担心,或许过一段时间,祖父自己就想通了。”
“但愿他能想通。”麻齐风总是担心。
看到一堆皇祖伯、皇祖叔站在自己面前,元泰帝不是不头疼,自从昨天决定放过夏臻,他就知道有这么一着。
“大皇孙侄子,姓夏的无法无天,都瞪到我们刘家人的脸上了,你怎么还能放过他?”老霍王爷上来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大皇孙侄子,你咋不抓他治罪?”
“你不能因为他有从龙之功就让他不把我们刘家人放在眼里啊……”
……
七言八舌,吵得元泰帝脑袋都快炸了,“那以皇祖伯们看,该怎么治姓夏的罪呢?”
“他纵容婆娘砸我们酒楼,抓啊,治他个对皇室宗亲大不敬之罪。”
元泰帝冷冷一笑:“皇祖伯,你们看这是什么?”他拿起桌上的折子朝众人看过去:“这是夏子安递给京兆府的状纸。”
“我们没治他的罪,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他恶人先告状没错,可你们的错处是不是也太多、太明目张胆了。”
“圣……圣上……你这话是何意?”老霍王不想开口,可他是这些人当中辈份最长的只好开口,实际上,皇上一开口,他们就知道事情不妙,没想到姓夏的这么狠,居然打到他们七寸上了。
元泰帝看着刚才还兴师问罪的伯叔祖们,现在个个瘪下去,心头跟灯似的——亮得很:“怎么不问这折子上都写了什么?”
“姓夏的都写了什么?”老荆王心虚的抬头问道。
皇上垂下眼,“第一条告你们骗人吃饭……”说完,抬起眼皮,看向众人,“这个认吗?”
几个老王爷相视一眼又低下头,不骗人,能让人砸了大堂吗?
“第二条告你们欺诈罪……”
“圣上,这第二条跟第一条有什么区别?”老怀王不解的问。
“一盘二十文的豆芽卖二十两,一盘五十文的菘菜卖五十两,一壶一两的清酒卖一百两……”
霍老王爷忍不住出口:“圣上,那家大酒楼不是这样卖?”
“这么说夏子安状纸上说得都是真的?”元泰帝蓦得抬眼,目中精光乍现。
“圣……圣上……”不知为何,霍老王爷吓得退了一步,“你……”
元泰帝从龙案上站起来,“既然利润这么大,衙门却收不上来课税,说是十家商铺有九家不交,只有一家交课税,听说这一家就是普通的商家,没有任何背景。”
“圣……圣上……”众老王爷吓得纷纷纷纷落跪。
元泰帝站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向他们,“这就是宗亲,享受最好的待遇,却不为国库付一分银子。”
“圣……圣上,我们也有苦衷啊!”
“何苦衷,说来让朕听听。”
“圣上,家大业大,处处要开支,实在是银子不够用啊!”
“是吗?”元泰帝悠然转身,“要不要朕找人翻了你们的家底。”
“圣上,你不能这样?”
“那你说我该怎么样?”元泰帝倏的转头看向这些老宗室。
“圣……圣上……”众人对上元泰帝森冷怒意的眼神,个个都吓得低下头。
方玉源趁着皇帝训人的机会,让身边得用的人留在御书房内,自已回到了住的地方,他前脚刚进门,手下人马上跟着进了房间。
“那边怎么样?”
“回公公,刘得子把人分开审了,怕是要有人顶不住了。”
“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