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绕过龙案,亲自把发妻扶起来,“朕知道你没有什么事,是不会随意来前殿的。”
“圣上……”刚才还端庄的皇后,此刻脸上的表情三分委屈、三分薄怒、三分……就算是阅人无数的皇帝,也没能看出皇后脸上后四分是什么颜色,“韶华,你这是……”怎么啦!
“圣上……”一向大女人的皇后竟抹起眼角的泪水哭了,这……
一直与皇帝并肩的皇后,竟哭了,元泰帝还没从没有看过元配妻子哭过,仿佛在他心目中,元配妻子就是端庄大气、雍容华贵,不仅为他撑着刘家的门庭,还为他刘家处理中宫,让他安心的心系天下,解决天下之事。
自己这么示弱,皇帝竟没反应,皇后有些生气,不过面上没显现出来,继续抹眼泪,“圣上,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从来都是皇后为后宫中的女人做主,怎么今天要朕为她做主了,皇帝又惊讶又好奇,“韶华,你要朕为你做什么主呢?”
皇上终于开口了,皇后暗暗松了口气,面上的神色又换上了又怒又委屈的神色,思忖后开口了,“圣上……”
——
太师府,风江逸已经习惯与自己下棋了,可是今天,他下棋的房间可不那么安静,不时有人出入,他们走路声极轻,却仍然显现出急燥,让人感觉沉闷、危险。
风江逸一心几用,下棋、听事、思考并行不悖,坐在放满书籍的房间,悠然淡定,闲适有度。
门外又有一个幕僚,迅速进了房间,急声低语:“老大人,都动手了。”他一收到消息,马上进了房间。
风江逸两只手都有棋手,听到幕僚的话,缓缓歪过头,“都?”
“是,老大人!”
“从第一个关节说起!”
“是,老大人!”幕僚轻轻走到老大人面前,低语道:“老大人你是知道的,夏家与司马家一直不对付,从五代以前,司马家就以弹骇夏家而荣盛过,后来,夏家一代比一代平庸、又总是单传,又因为北方战事频发,先帝们便放松了对夏家的紧惕。
既然放松了夏家,必然要冷落司马家,这三代以来,司马家已经没落,成为挂名的伯爵府。可是当今天子不甘大魏朝没落,启用了包括老大人你在内的能臣,中兴大魏,十几年间大魏朝以肉眼的速度兴盛起来。
国家兴旺了,天子便有……”闲心情了,这种话,幕僚没敢说。
“继续讲……”
“是,老大人……”幕僚暗暗噎了噎唾沫,润了润喉,“于是司马家看准了机遇,抓着机遇迎头而上,在十年间,居然越过了龙行卫,成为圣上身边的当权红人。”
仿佛没有听到这话,风江逸淡然的放下黑白棋子,左先右后,次序井然,“总是有人说我是神道、仙道……”
“老大人……”
“这世上那来那么多神神道道的事,不过是我比别从多读了些书,多了些人生阅生而以。”
“老大人,你太谦虚了。”
“哼——”风江逸冷哼一声,忽然用白子吃了一片黑子,抬起手,手心向上,松开手,十几粒黑子露在幕僚眼前,“世上之人,逐利也未偿不何,但如果所逐之利失去人心,那便离自取灭亡也不久了。”
幕僚大惊失色,“老大人你的意思是……”
“说说小赵大人最近三年在做什么?”
“老大人,他……一方面要往上爬,一方面是夏臻派系,为了自己,为了打压夏臻的敌人,当然在不停的收集对头的罪证……”
“知道为何让你站在我身边吗?”
“老……老大人……”幕僚正说着呢,突然被他打断话,脑子有些没跟上。
“我就喜欢你冷静分析事情时的说辞。”
“……”幕僚眨眨眼,是有些直白犀利。
“继续……”
“是,老大人。”被打断的的幕僚突然不能流畅的讲下去了,“那个……小赵大人随着夏臻到京城,反而没了动静,我和其他人讨论过,不知何意?”
风江逸直接转头看向他,“不知何意?”
“是,老大人,按道理来说,夏臻来,一为了在皇上面前自保,二为了打击司马家,应当继续……”
看到老大人频频摇头,幕僚住嘴了。
风江逸说道:“天之有道,人之有道,一旦有一方失去道义,那么另一方也会……”
“老大人,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不择手……”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应当是用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幕僚突然心惊胆颤的看向皇宫方向。
——
萧贵妃已经认识到自己并不得宠了,但她知道自己有个有用的弟弟,弟弟在京城富贵圈内是个翻云覆雨的人物,以前是,现在升为从三品都转运使,那就更是了,所以她并不因为皇帝的冷落而自怜自哀,气焰仍然十足。
六月天气里,她坐在自己的宫殿里,哄睡了儿子,打发了宫女,终于放下浑身刺头,恹恹的歪坐在榻边。
殿内华贵奢侈,奇怪香扑、香气萦绕。
宫殿外,只见佳木茏葱,亭台楼阁美景如画,一株株高大得树冠宛如一把把撑开的绿伞,挡住了六月阳盛的阳光,让人觉得清凉怡人。
正是午后人犯困之时,殿内外或坐或立着几些许宫女,她们正暗暗打着盹,突然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