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从卢沟桥回到家中,刘勘之刚一进家门,家里的丫环、仆佣就看到少爷的脸色不对。
寒着脸来到后宅,在往佛堂去的半路上,刘勘之冷冰冰问道丫环。
“少奶奶呢?”
那丫环急忙施福道。
“回少爷话,少奶奶在佛堂。”
听着她在佛堂,刘勘之便寒着往佛堂走去,在距离佛堂所在的小院还有丈许远的时候,他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他前脚刚进院,后脚就听着丫环道福。
“婢子见过姑爷。”
道福的是她的贴身婢女小杏,她一边道福一边对佛堂喊道。
“小姐,姑爷来了。”
“小杏,少奶奶呢?”
朝着佛堂看了眼,刘勘之寒着脸问道。
“小姐在堂里念经呢。”
她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只听到佛堂中传来一道清脆的话语。
“小杏让他进来吧。”
进了佛堂,刘勘之看到她就那么盘膝坐蒲团上,闭着眼睛,口中念着谁都听不懂的佛经。其实,谁都知道,她念的不是经,是怨。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没事就请出去吧。”
尽管开口说话,但是她却依然闭着眼睛,她的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感的话音,带着拒人千里的味道。
“那个……”
原本还寒着脸的刘勘之,脸色变得更是难看了。
“前阵子你可是去寺里住了几日。是那个寺院?”
盘膝于蒲团上的她依然沉默如故。见她不说话,刘勘之又问道。
“你最近可曾去过卢沟桥?”
听到“卢沟桥”三字,她的心头微微一颤,却仍然沉默着。
“紫萱,你到是说句话啊!”
依然如故的沉默,见她还是沉默不语,刘勘之恼声说道。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的心里必定是有他人的,难怪你会愿意来京城,哼哼,弄了半天,是他姓施的要来京城。你正好也跟着来了京……”
话还没说完,刘勘之一下顿住了,他看到张紫萱冷冰冰的盯着他,那双眸子里流露出的冰冷,让他不由一阵心惊。
“刘勘之,你不要血口喷人!”
冷冷的丢出这句话后,张紫萱又寒着脸说道。
“我这次来京,只是因为爷爷去世后,我想于父母身前尽孝而已。”
“那,那你和姓施的,又、又是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好一个朋友,男女又岂会有朋友之说……”
说完这句话后,刘勘之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质问道。
“我看是双宿双栖的朋友吧!难不成,这就是张家的家教!”
面对他的质问,张紫萱反倒没有早前以为慌张,甚至显得很平静。
“血口喷人,颠倒黑白不就是你们刘家的家训吗?”
“你!”
盯着张紫萱,刘勘之怒喝道。
“你休得胡说!”
“我胡说!”
猛然站起身来,张紫萱盯着刘勘之质问道:
“若是你们刘家嫌弃权贵,当初为何要请人上门提亲,既然成亲,原本应该好生做个亲家,为何在成亲当天,你爹命人我的嫁妆全锁于宅中,更去信羞辱我爹,你们刘家当直是好算计,世人无不称赞你们刘家不畏权贵,好一个“刚正不阿,不畏权贵”的刘家……”
冷眼盯着刘勘之,张紫萱继续质问道。
“当年你参加乡试,家父不过只是随口一问,你爹听说此事后居然不让你参加考试,表示不沾家父的光,可后来,你官至礼部郎中时,为何不上书拒绝?不过区区数年年,就连升数级官至五品,好一个刚正不阿、好一个不攀附权贵,名声你们刘家全落了,实惠你们刘家也落了!刘家当真是好计量!”
质问之余,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终了,她还是再次坐于蒲团上,不再言语了。
“你、你,不可理喻!”
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的刘勘之,见她重新坐在蒲团上,又继续念起了不知何意的经文。恰如当年成亲那天一样,这些年,既不同他说话,更不会让他碰她,只是念起不知名的经文,与她说话也不回答,完全当他不存在。
成亲四年来,今天居然是两人第一次说话。平素她从来都不会理会他,四年之中,甚至从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有事都是由丫环代传。
“你,你……”
目光一厉,刘勘之说道。
“虽说你我没有夫妻之实,可你别忘了,你是刘某明媒正娶进门的夫人,若是你干了什么辱没门楣的丑事,到时候……即便是你爹饶得过你,天下人也会不耻于你爹!”
说罢,刘勘之就甩袖而去,他刚一离开,原本一直站在旁边的小杏就嚷嚷道。
“他居然敢这么说小姐,咱回家去,老爷那么心疼你,知道你受了委屈必定不会轻饶他的。”
丫环的话非但没有让张紫萱感觉一丝欣赏,反倒让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那个家,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说出这句的话时,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上闪过的凄凉,只让人一阵心痛。
“小姐……”
看着小姐模样,小杏也是跟着一阵心痛,急忙安慰道。
“都怪婢子,是婢子不会说话,惹了小姐伤心,咱,咱不回去,要不咱,咱去找施公子,让他给拿个主意,他若是知道小姐是女子,必定会……”
不待丫环说完,张紫萱的脸色猛然一变,急声斥道。
“小杏,你乱说什么,我与他只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