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命人将周天道的尸体抬走,自己则留在原地画起来傀儡阵图。
“都死了一人了,你还要继续吗?”邱良从暗处走了出来。
皇帝头也不抬,专心地画着阵图道:“我就知道你能及时从周天道的阵图中逃出来。”
邱良笑道:“那还是多亏了你的事先安排。”
皇帝专注地画图,邱良走到皇帝身边疑惑道:“这阵法可是会消去你一半的寿命,自古帝王都在求长生,如今你却要自损寿数?”
皇帝停下手,看向邱良道:“我这一路究竟是怎样过来的,我跟你讲过的。”
邱良点头道:“我知道陛下受了不苦,但那些如今都过去了,您现在是九五之尊,就算周家再跋扈,也不敢来夺您的权。”
皇帝苦涩地摇了摇头道:“不,我受的那些苦永远不会过去,他们已经成了我这一生的魔障,无论我获得多大的成就,那些苦都深深印刻在我心上,也印在我身体上。”
皇帝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道:“那道疤痕你是看到过的。”
邱良将手放在皇帝手上,从后背抱紧皇帝道:“是的,那确实是道永远消不去的伤痕。”
皇帝的眼眸闪烁,他犹豫地将另一只滴血的手放到了邱良手上。
突然皇帝下定了决心,甩开邱良的手道:“事已至此,我已经决定这条路走到黑,什么长寿?人生活着就是历练,就是磨难。既然是磨难,那我宁愿按照自己想要的来。”
皇帝加快了画图的速度,乐观道:“其实我早已想开了,若一直承受着压抑,纵使能活百岁,千岁,那也不快活。我现在只想要放手一搏。也许我真的能得到我想要的也说不定呢。”
邱良再次上前想要尝试阻止道:“三三,难道如今这样,有你有我还不够吗?”
皇帝仿佛魔怔一样,边画图边笑道:“不够,当然不够。我可以拥有更多。”
邱良见皇帝已经彻底疯狂,转身背对皇帝低声道:“倘若你这样会失去我呢?”
皇帝的阵图画到了关键,他沉迷其中,完全没有注意邱良。
邱良思索了一下,离开了庭院。
地牢中,无数冤魂飘荡,被关押在地牢的犯人如同厉鬼般昼夜嚎哭。
邱良拿着刚才从后面与皇帝相拥,趁机偷出的周老爷腰牌,顺着阶梯一步步走进地牢。
狱卒早就见过邱良,不用邱良掏腰牌,他也识相地让出了道路。
邱良按照狱卒的指点,向关押周老爷和姐姐的地方走去。
“呵呵呵”
地牢的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嬉笑,与厉鬼冤魂的嚎哭形成鲜明的对比。
邱良小心地靠近,发现这笑声,正是从关押姐姐和周老爷的牢房传出。
“哈哈,周郎你输了。”邱真真华服在身,坐在几个狱卒用身体搭建的人椅上,与周老爷和几个狱头在桌前打牌。
“姐?”邱良疑惑地上前,投过牢门看着里面的奇特景观。
“哦,是阿良啊。”邱真真毫不在意地挥手,好似这里是自己家一般,对站在旁边的小狱卒说道:“这是我弟弟,让他进来吧。”
小狱卒急忙上前给邱良开门。
邱良走进牢房来到邱真真跟前说:“你们怎么还有心在此打牌,外面都出大事了。”
邱良看向周老爷道:“周老爷您就不担心天笑的安危吗?”
周老爷打出一副手牌道:“我当然担心,但担心我也出不去啊。”
邱良看向周老爷周围道:“你们都这样了,还差出去吗?”
周老爷挑眉看了眼狱头道:“我只是给了他点钱,让他多照顾我和你姐而已,若真让他违背皇命放我们出去,恐怕他也没这个胆量。”
狱头听到周老爷说自己,立刻抬头回了个笑脸道:“确实,你们就别为难我这下人了,你们个个都是大人物,我谁都得罪不起,我只能在我能力范围内,尽量满足你们的所有要求。”
邱良从袖口掏出腰牌,交到周老爷手上道:“给你这个。”
周老爷低头看到腰牌,顿时来了精神:“真真,别打了,跟我出去。”
狱头刚要劝阻,看到了周老爷手中的腰牌,立刻礼貌后退,欢喜地送周老爷离去。
一路上邱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向周老爷托盘而出。
周老爷听后连连摇头:“真是群傻孩子,你们根本不了解做父母的心思。”
邱真真紧跟在后,不满地噘嘴低声道:“什么嘛,这做父母的什么都不明说,只会让孩子们自己乱猜,这人心可是最难猜得透的了。”
周老爷看了看手中的腰牌,叹道:“恐怕这大道理,就算讲了,他们也未必会明白。”
邱真真执拗地转头不看周老爷:“哼,都是人,怎么就讲不明白,分明是你自己懒。”
周老爷不再辩解,一路向庭院极奔。
与此同时,天笑已经身处阵中心。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调理,天笑指尖微动,似乎随时都能醒来。
皇帝也看到了天笑的状态,不加思索,立刻起了手式。
“住手!”
皇帝刚一抬手,就有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皇帝转头发现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的脸。
“你是谁?”皇帝惊住。
寒千尺用扇将皇帝打到一旁,走到阵中道:“他的命容不得你乱来。”
皇帝被推倒在一旁,也不管秘密是否暴露,怒道:“来人,抓刺客!”
寒千尺此时已经眼疾手快地抱起了天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