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那姑娘大着胆子出格一回的,自然也会有那胆大有野心的。
浮生对这些女子还是带着一丝宽容的,不识趣的也少见,却并不是没有。
宜容华眼睛眨了两下,好似话没听清一般对面前的少女又问了一遍“本宫方才没听清你的意思,你再说一遍。”
穿着宝石蓝花蝶广绫暗花蝶纹襦裙的少女模样很出挑,闻言唇角带出一抹笑,竟是毫不畏惧的样子“臣女喜好这山庄美景,兴致使然,才吟诗一首,若是臣女叨扰了娘娘,自然该谢罪,只是臣女到这儿已经有些时候了,娘娘方来就说我们打扰到您了,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她身后还有几位少女,听她这般同贵人呛声,都有些惴惴不安,杨幼蓉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小唤了她一声“瑶娘。”
宓瑶直视浮生等人,丝毫不惧。
她是镇国公唯一的女儿,镇国公五十多岁才有了她,老来得女,自然是千娇万宠的,家中四个兄长莫不都是把她当掌上珠,虽没被惯成那等飞扬跋扈的千金,但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叫她低头的。
镇国公当年跟在重轩陛下后头打天下,扩疆土,很受器重,他也不胡乱插手朝政,唯一效忠的就是皇帝。
因而先帝也十分尊重他,到了李行珩这,对他自然也是敬重有加,这样的家室,对着一个小小的容华,的确没什么可畏惧的。
也是她们不曾见过浮生,自然想不到皇后娘娘居然会穿着如此朴素。
浮生抬手阻止了宜容华开口,微笑道“你是哪家的娘子?”
宓瑶只看到宜容华对她很是恭敬,此次避暑在她之上的宫妃似是都对不上号,难道是受宠的谨德仪?
宓瑶暗自猜测她的身份,再出口时比对宜容华又多了一丝恭敬“臣女镇国公府五娘子,小字瑶娘。”
浮生手中捏了支花,面色温和,语气也十分平和“瑶娘子,不提先来后到,如今容华同本宫看上了此处,你们在这儿吟诗自是无碍,只是本宫喜静,你待如何。”
宓瑶挑的地方自然是皇帝最有可能经过的地方,她虽不畏惧宜容华二人,可到底君臣之别不容她放肆,只压下心底不甘,微微福身道“臣女自是不敢打扰两位娘娘,这就回去了。”
走出好远,杨幼蓉才吐出好大一口气,抚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道“瑶娘,你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娘娘,不怕她们罚你?”
宓瑶一挑眉,对上几人赞同的表情不由好笑“我又不曾犯错,纵然是娘娘也不能随意罚我——只要别碰上那位贤妃娘娘。”
“怎的,那位贤妃娘娘不一样?”寇珍好奇问道“她位份高是吗?”
在场的四个姑娘,除了宓瑶身份贵重外,其余几个都是依附镇国公的部下所出,对宫里头的事情自然也无处得知。
宓瑶想着兄长特意叮嘱的话,扫了四周一眼才小声说道“都说贤妃娘娘才是真正的嚣张跋扈呢,前年,有个新进宫的妃子,惹了她不高兴,脸都被毁了,贤妃娘娘也就是不痛不痒罚了些月例,那可是姑娘家的一张脸呢!”
杨幼蓉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面上都是害怕“这、这么吓人!竟没人管她么!”
就是她们府中父亲的妾室,也没有听说主母不高兴就把妾室脸给毁了的,更遑论这可是天家!
这么一说,包括杨幼蓉在内的几人是彻底打消入宫的念头了,她们可不想荣华富贵没享受到就先没了命。
看出她们退缩之意,宓瑶也不勉强,只丢下一句“随你们。”
几人离去之后,自假山后又走出两人,妙才人和凝脂看着远去不自知的几人,心中为她们的单纯默默烧了柱香,这种话居然也不挑个隐蔽点的地方,难道都没想过身后的假山、不远处的花丛都会藏人吗?
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光天化日议论贤妃,若是她心狠一些,只怕这几个都不好过了。
凝脂只看到自家小主看了远处几人几眼,就发出一声感叹“我可真是个好人啊,太善良了可不好。”
凝脂一头雾水,妙才人也不跟她多解释,缓步往臻祥馆来。
贤妃这些日子身体都不大舒服,请了平安脉也没查出什么不对,只道是她苦夏,身子较虚,一路颠簸过来半条命都快没了,面如金纸,卧榻至今,浮生和李行珩来看过她几回,贤妃都给打发回去了,实在没心思应付她们,也就妙才人整日来跟前侍奉,贤妃也就对她有些好脸,就连冬兰都被她骂过几次,就不用提整日阴着脸的冬雨了。
冬兰在门前张望了好久,一看见妙才人就迎了上来,带了一丝激动“才人可算来了!”
妙才人见她都不复往日的平稳,心下一突,拉着她的手问道“娘娘怎了?”
冬兰苦笑“今日冬雨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打碎了药碗,娘娘发了脾气,叫人把冬雨拖下去打,奴婢求了情,如今在里头跪着呢。”
妙才人进了屋,就见贤妃倚着檀香木雕的拔步床,脸色苍白虚弱,却还厉声数落旁人,只听着便气短语弱,妙才人上前一部,软声道“娘娘身子还未好全,宫人犯了错,自有人去管,娘娘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大动肝火?”
贤妃抑制不住喉间嗓意,猛的咳嗽起来,妙才人忙上前轻拍她背,自冬兰手中接过温水服侍她喝了几口,缓声道“您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贤妃咳得有些凶,头晕眼花的,一时直不起来身子,无力地靠在妙才人身上,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