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忘在苏衣的房间施了禁制,旁人一般进不去,等苏衣醒来之后禁制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不见,另外方忘也在苏衣的房间里留下了一张小纸条,将事情的原委简单的交代了一下。
方忘本以为何九州想要见的人在小镇上,没想到何九州却领着他离开了。何九州一出镇子就宛若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都显得暴躁易怒。方忘不怕跟人打架,但是他现在修为不全,跟人打架吃亏了些,只好默默的离何九州远了一些。
何九州领着他往东边走,走了约莫有三里地,突然道:“不去了。”
方忘顺着话音道:“那我们回去?”
何九州看着地平线的尽头,一轮金阳慢吞吞的沉入到那条神秘的线条下面,周围是万丈金光,却也掩饰不了暮色将近的事实,正如他现在就算赶到了婚典现场,也改变不了他注定要跟她分开的事实。
何九州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他的掌纹就跟他的长相一样,都很奇怪,掌纹凌乱不堪的遍布了整个掌心,就像是一团被扯乱了的毛线,有仙人告诉过他:“凡是掌纹长成这样的,那么这个人的一生注定要过的乱七八糟。”
何九州想了想自己以前的生活,觉得那个仙人说的很对,的确是一团糟,或许她离开自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不会受了自己牵累,也不至于因为自己看人白眼受些闲气。
对于何九州的想法,方忘没有多加探究,他只是凭借直觉觉得自己如果真的跟着对方去见什么熟人,怕是会惹上天大的麻烦。
也不管何九州还站在原地,自顾自往镇上走,一边催道:“傍晚了,再不走城门就关闭了。”
何九州转身跟上,目光却陡然一凝,定在一只跋山涉水浑身脏兮兮的蝴蝶身上。蝴蝶约莫有半个巴掌大,黑底的双翅上遍布灰蓝色的小圆点,随着翅膀的抖动,洒下细微的磷粉。
何九州伸出手,蝴蝶轻盈的落在他的掌心,用触角点了点他的皮肤,然后就化成了一张写有娟秀字迹的纸条:夜半,临汾山,不见不散。
临汾山据此大概有百十里地,如果全力赶路,夜半大概是能赶到的。何九州心情震荡,万万没有想到新婚之夜对方会如此大胆,直接逃婚,但是他没有欢喜,反而是说不尽的担忧。
何九柯是重华帝君最疼爱的小儿子,他的婚礼定然是要到场的,凤非若纵然是有了天大的手段,也难以在重华帝君的眼皮子底下搞鬼。凤家虽然在仙界也是一个有着莫大势力的家族,但是跟何家比起来也要弱上那么两三分,一旦凤非若的行动泄露,凤家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得罪何家的凤非若。
何九州心有急切,来不及多做解释,扯了方忘一边施术让灵蝶往临汾山赶一边自己赶往九天界。
方忘被扯得一踉跄,还没有说话扑面而来就是一阵强风灌进嗓子眼,耳边听见何九州道:“我需要你帮个忙。你也是仙人,可以混进婚典里,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件信物,你拿着悄悄找一个人。”
这件事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像是作奸犯科,“你不会是想要偷新娘子吧。”
方忘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蹦出来这么一句话,何九州歪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方忘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九天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妖族派了公主前来和亲,这一次则是九天界最强的两大家族联姻,何家和凤家家主齐齐出现在婚典上,被人众星捧月的围着,比新娘子和新郎官还要来的受欢迎。
等吉时到了之后,礼官拉长了声音高唱一声:“吉时到——请新郎新娘——”
堂上顿时为之一静,旋即分作两拨人分别往两边一站,重华帝君和凤灼神君则分别坐在高堂之上,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盯着门外面。
很快就有两道大红色身影穿过了正门跨过了火盆走到了大堂里,一人龙章凤姿,顾盼生辉,一人身姿窈窕,娉婷袅娜,一张脸隐在红纱后面若隐若现,让人更添几分探究心思。红绸被两人握在手里,中间的大红绣花稳稳当当的垂着,拉出来一个好看的弧度,何九柯眼角余光瞥见大红喜服下那一截子雪白皓腕,发觉正在抖动着。
何九柯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花瓶就是花瓶,没一丁点用处。
礼官看着地上月华轻移,心里飞快的计算着时间,等月上正中天时,高喊一声:“一拜天地!”
何九柯转身,对着堂外那轮圆月躬身行礼。身侧的人慢了一会儿,何九柯都已经完全将腰弯下去了,她还僵硬在原地没动弹丝毫,周围人碍于凤家和何家的脸面没有低声交流讥讽,但目光却在两人和重华帝君凤灼神君之间转了好几遍,活了近两万年的重华帝君和凤灼神君脸色难得的有些阴沉。
新娘子感觉那些目光快要将自己射成窟窿了,尤其是重华帝君和凤灼神君饱含怒火的目光,恨不能将她焚烧成灰烬。新娘子动了动身体,却是想要掀下盖头,但就在这时,察觉她意图的凤灼神君指间一动,一道灵力打在了新娘子的身上,新娘子瞬间就弯下了腰。
这点小动作自然是没有瞒过重华帝君,但两家现在都被架到了火盆上,只能冷哼一声全作不满。
礼官急急喊道:“二拜高堂!”
一个字赶着一个字的音节往外蹿,甚至“高”这个字的音节都被吞了一半,但这时候也没人注意这点小问题了,都坐等着看好戏,若是凤家和何家打起来,九天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