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桓,你好大的胆子!”
李季同看着面前颤颤发抖的锦衣卫千户,一双虎目当中露出一抹杀意。
他今日心情本来不错,可突然之间一封驾贴从外面射进来,待看清内容之后,顿时勃然大怒!
北镇抚司居然给他南镇抚司下驾贴,这简直就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最重要的是,还是直接下到了他南镇抚司总部,下在了他李季同的面前!
这是想要干什么?!
这特么是摆明了打他李季同的脸!
若不是此刻李季同还心存一丝理智,早就一掌下去,将胡桓给拍死!
即便如此,他此刻也是怒火中烧,几乎无法压抑。
“跪下!”
一声暴喝,胡桓当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连呼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息怒?你驾贴都下到我南镇抚司衙门口了,还想让我息怒?!”
“今天,你要不给本官一个解释,老子带人拆了你的千户所!”
李季同愤而拍桌,两侧的南镇抚司锦衣卫手持绣春刀,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意。
直冲胡桓!
胡桓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颤声说道:“今日这事,属下委实不知情啊!给南镇抚司下驾贴,也是那百户所的顾凤青自作主张!”
听这话,李季同乐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区区一介百户就给我南镇抚司下架贴?”
“胡桓,你是欺我傻,还是你自己傻?!”
李季同根本不信。
区区一介百户,若是没有任何指使,会有这个胆量直接给把驾贴丢到他南镇抚司总衙?
他胡桓是不是觉得自己今天心情不好,特地来说个笑话?
胡桓满心的苦涩。
别说李季同不信,这话说出去,连他都不信。
可……
这是真的啊!
顾凤青下驾贴的时候他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倘若知道的话,他自己就先拦住了!
但这话……他怎么跟李季同解释?
李季同又如何会相信他?!
这一瞬间,胡桓只感觉内心满是苦涩。
“顾凤青,你害苦我了!”
……
李季同刚过而立,就已经官居从三品,做到了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置上,可以称得上是平步青云!
虽然有义父的背景加成,可他本人不蠢!
恰恰相反,他的智商、城府却都极高。
此刻他看着跪在地上不断流冷汗的胡桓,内心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揣摩此事的所有细节。
身为一名锦衣卫,又是一名朝堂大员,朝堂当中派系林立,相互倾轧,若是没有过人的智慧,哪怕是他,又有西厂做靠山,也早就惨死了!
所以他早就养成了遇事之后,便跳出问题,纵观全局的习惯。
“此事,绝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李季同不相信区区一个百户,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给他下驾贴!
也就是说,这背后肯定还有幕后主使之人。
他瞬间就想到了北镇抚司!
而这个念头一生出,脑海中顿时涌现出无数思绪。
“南北镇抚司恩怨已久,自从百五十年前北镇抚司势弱,我南镇抚司逐渐强大,两家的恩怨就直接摆在台面上了!”
“朝堂之上如今势力交错,相互倾轧,东、西二厂打击锦衣卫,又与同样的敌人内阁进行权利争夺!”
“除此之外,东、西二厂也是在合作中相互争斗,暗中争夺……几方势力相互争夺当中又把持朝政,当朝陛下年幼无权,皇命不出宫城!”
“在这样的情况下,北镇抚司突然一封驾贴送到我南镇抚司,这是想要干什么?”
“把水搅浑?”
“亦或者……直接将争斗摆放在台面上?”
他脑海中快速的将朝堂当中的几方势力梳理了一遍。
毫无疑问,在几方势力当中,锦衣卫北镇抚司是势力最弱的,而现如今,这个最弱的,却突然如此跳脱,将目标对准了他南镇抚司……
李季同面露沉吟,似在想着什么。
“难不成……”
“北镇抚司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积蓄力量,现在自觉实力足够,有心想要加入权利争夺的几方势力当中,而他们的第一步……就是拿我南镇抚司开刀?!”
他忽然生出这个念头。
而这个念头一经生出,顿时就占据全部。
“是了!若非是这样的,区区一介锦衣卫百户又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
“若非是这样,北镇抚司又怎么敢给我上眼药!”
“冯正清,你野心不小啊!”
他自觉一经猜到了真相,不禁冷笑出声。
冯正清身为北镇抚司镇抚使,这些年投靠东厂,和他一直不对付,处处与他作对,在朝堂上,更是多次让他当面出糗。
本来李季同对其还不在乎,可没想到……
“你特么把老子对你的忍让,当成我软弱可欺!”
“把矛头对准我南镇抚司,是把我当软柿子捏啊!”
他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回过神来,见着胡桓还在跪在那里,皱了皱眉头,本来打算教训一番泄恨,可转眼一想,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他清了清嗓子,淡声说道:“此事暂且不提!本官暂且当做你也不知!只是我先前交代给你清缴血煞门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胡桓当即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李季同能够把这事轻轻放下,肯定心中有别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