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老板早已习惯了这种气氛,径自坐到属于他的那个空着的位置上。
大家虽然的确是盟友,有着共同的利害关系,但那只是在大前提下而已。
实际上倒是他们私下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交恶,甚至你死我活的时候更多。
只有关系或危机到大家整体利益时才偶尔产生所谓的合作关系,在他们的记忆中,也只有三十年前兽人南侵那一件事罢了。
有资格参加十三人会议的都是能轻易左右贝鲁斯兰或者说整个北地局势的各种势力的代表的集合,不论善良或邪恶,实力才是他们的门票。
会议规则规定,任何代表都不能携带武器,跟随的护卫也只在各自掌握的秘密通道入口处等待。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里就是一群心怀鬼胎的人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不得不抛头露面,进行一场扯皮、谩骂、诅咒和妥协的现场。
“都到齐了吧?”坐在次席的全身罩在灰斗篷内男子环视一圈,用低沉的嗓音说道,“那么我们开始今天的议题……”
旅店老板与其他人点点头,没人在意空缺的首席。
参加议会的议员都知道,最崇高的首席永远是空着的,那是为一个永远不存了的人留置的。
他们每次会在上一次议结束时选举出两人,必须是奇数与偶数各一人,一人主持下次会议,一人居末席记录做那次的会议纪要。
议员按奇数和偶数分别坐在长桌的左右两边,值得注意的是,主持会议的人仍旧按奇偶数座次列作,所以,无论那一次会议,总会有一方少一个人。
越靠近首席的人地位越高,面对面的两人地位则差不多,相对的两人中,每一方都可以对对方行使否决权,他们共同决定或否定主持或其它议员提出的议案。
“首先,最重要的一件事!”主持会议的男子说道,“根据最新消息,这个世界又有新的神祗诞生了!”
“是真的吗?”另一个黑斗篷的男人问道,“会不会是恶魔或魔鬼所化,欺骗愚昧无知的凡人?”
“据我得到的神……呃,嗯,”主持会议男人重重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死神耶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自己神职分给了三个凡人。”
“他们叫什么呢?”
“我想现在除了他们的信徒,暂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讳。”
“他们既然能成神,一定不是普通人,怎么会没留下线索。”
“这个世上有名的英雄和恶棍多如天上的星星,或许你有能力把他们找出来。”
“哈哈哈哈,我只是这么一说,并不是故意抬杠……”那个人打着哈哈笑道。
酒馆老板盯着浑身包裹的严丝合缝的灰斗篷男人,虽然他特意改变了身形和腔调,但仍有一股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会不会是他?”
一个模糊的身影浮现在酒馆老板的眼前,当然,他绝不会冒昧地探查和求证,这样做是他们的大忌,这样做的人下场往往都异常凄惨。
“想不到,时隔五百年,竟有新的神灵诞生。”坐在灰斗篷隔座的黑斗篷的高瘦男子喟然长叹,“世界的格局又要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这就是我们坐在这里的原因,,”灰斗篷男人说道,“我们关心的是北地的均衡的局面,我想在坐的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北地的动荡。”
“是的。”
“这就是我们存在的理由。”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我记得手下也向我禀报过,说最近很多地区冒出来一伙传教士,逢人就扬他们的教义,信者生,不信者便遭到诅咒和谩骂。个别地区已经发展到一手教典、一手弯刀,以神罚之名惩罚,甚至召唤魔物野兽攻击不肯皈依他们的村落和城镇。”
“是他们吗?”末席的议员问。
“我猜测出现的圣职者,很可能就是获得了耶各神职的三个新神之中一位的信徒。”
“看来他们非慈善之人。”
“他们善良或邪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态度。”主持会议的灰斗篷男子说道。
“态度……”
“是的,大家的态度!”他重申道。
“我认为无论是接受他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还是做为敌人都为时过早。现在他们不过小鱼小虾两三只,没有势力支持他们,也没有那个领主接受他们的传教,说不定他们碰一鼻子灰就灰溜溜离开北地。”
“放任就等于纵容,”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立刻反对,“威胁我们安危的组织和行为应当在刚有苗头或征兆时,就要加以预防与制止,坚决不让它继续发展。”
“这样真的好吗?这会让人觉得我们太过霸道了,从而滋生不满,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插手过多的具体的事务。”
“祸患通常不会一下子疯长出来,如果贪图一时小的安逸而不及时处理,就会纵小恶而成大恶。不要忘记了,巨龙刚出生时也不过小狗大小,待它大愈山岳之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即便是新诞生的神祗也仍旧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你打算干涉他的一个神袛的信徒传教吗?”对面反驳道。
“必须阻止他们强迫已有信仰的人改宗这种行为,如果他们不从,适当的惩罚是必须的。”
“虔诚的信徒不会因武力而屈服,屈服的说明他们并不虔诚,我想我们的神并不会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墙头草。”
“我们的神至善至仁,爱着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