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里了,趁着时辰尚早,吾等外出游览一番,夜间之前便归…记得备下热水待吾等归来时洗浴。”
古逸满意的点了点头,那颗金疙瘩就算是给货栈执帐当作屋舍订金,便又带着一干人等大摇大摆的出门而去,货栈执帐不敢怠慢的一直躬着腰送到货栈大门外,惹得一干外来行商侧目,议论纷纷,招来执帐询问。
面对众行商的询问,执帐也是一脸茫然,虽然亲口听那位贵人说了来历,他却完全不知对方底细,只能含糊的说:“他自说是什么‘铁院’之人,前来采买物货的,许是那方的贵人吧?”
一群行商纷纷摇头:“那有贵人会歇在货栈的,就算不去邑主的[邑所]歇息,最差也会去屯内的[客馆]停宿吧?”
见众行商不信,执帐得意的摸出那颗金疙瘩:“不是贵人的话,怎会使这金精砾付宿资!”说着也不理会惊疑的一干行商,美滋滋的藏好金精砾,回他那柜台后去了。
本以为是那家的商客贾人,结交了也好多些货源,拿不准这贵人是什么身份的行商们,也纷纷摇了摇头,打消了结交的心思。
却不见货栈大堂角落里,一张坐席后坐着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听到“铁院”二字时,不由露出了意外和惊喜的神色,其中一名首领模样的大汉对一旁矗立的仆从使了个眼色,机灵的仆从立刻起身出了货栈。
大荒的夜晚格外的明亮,巨大的月亮如同玉盘一般覆盖了一片天空,距离近的似乎只要爬上树梢就能触摸到,再加上屯内主要道路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燃着一丛篝火,各家还在营业的店铺前也会插着火把,所以虽然昏暗了点,却也不影响人活动。
由于天明之后就是月市开始的时间,所以此刻屯内虽然没有聚集起多少交易的人群,但是屯内的本土坐贾和外来的行商,却已经早早的搭起了摊位,摆出了货品,彻夜的守候着,就等着天明之后开启屯门开始交易,屯内的宵禁每当在这个时候,也会适当的放松。
由于刚刚入夜,估计也就是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所以屯内街道上兴致勃勃游荡着的人群不少,到也显得很热闹。
直到离开货栈老远,一直沉默着跟在古逸身后的一群人,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而葛樵则不敢置信的道:“居然这样被你混进去了?那执帐怎么不查验你的行路文书?”
“你很希望他查验么?”
古逸没好气的道,但也懒得向他解释,招了招手:“走吧,去瞅瞅集市上都有什么好东西。”
他没打算等到第二天再去和嗨大一票人一起挤来挤去,月市说是供四里八乡的民众集会交易的场所,可是实际上买卖大宗货物和贵重物品的,都只是那些提前来布置摊位的远路行商,又或者是本屯地常驻的坐贾。
其他那些来赶集的山野黎民,手头能有什么好东西,无非是些自己打的彩雉、野兔、斑鹿、狍子,又或者是采摘的山菌、野果之类,都不是古逸主要的目标,所以他完全可以提前从那些贩售大宗货物的行商坐贾那里,先购买完自己所需的物资,明天再轻轻松松的去逛月市散摊。
“太伯古,你想换购些甚物件?不如和我说说,我带你去吧?”
葛樵关心的是那些小摊小贩带来的稀奇吃食和小物件,再就是杂耍玩乐的艺者、山狄表演,反而对这些正正经经卖货的行商坐贾不感兴趣,跟在古逸后面逛游了一阵,见他只是兴致勃勃的挨个摊子店铺的看过去,却又什么都不买,没多大会就觉得无趣了。
也不怪他一个小娃子觉得无聊,这入夜之后,艺者、山狄全都回居处歇下了,养精蓄锐养足精神,明日里好多卖些力气讨足赏钱,而贩卖小玩意、小吃食的也都不出来了,只有一些行商坐贾的仆隶守着摊位店铺,冷冷清清的既不招呼也不吆喝,能吸引他这个玩心甚重的小娃子才怪了。
其实古逸也很失望,还以为能够见到这个世界繁华盛景,那知道沿路只是些卖瓦罐陶皿、案几墩席、黍穄稷糜、绡纺绨绉的铺子,而且绝大多数摊子卖的,都是古逸根本就不知道是作何用处的物件,想了想只好放弃了。
搓了搓下巴,古逸问道:“这何处有卖木器的?最好是能订做木器的木匠铺?”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石匠、铁匠、铜匠之类的。”
“匠?”
葛樵呆了呆,挠了挠自己的锈头道:“他们不可在外摆售的,得去屯中的‘下四十八坊’寻匠隶打制才成。咱们现在在‘平十二坊’,明日的月市就开在此处…此刻已晚,估摸着各处早已闭坊了,再去四十八坊怕是迟了些罢?”
“呃,明日去倒也不急…”
既然逃都没法逃,古逸不得不想办法让自己在那个坑爹的青石矿陷空谷里过的舒服点,自然也就必须置办一些趁手的家什,到时候弄出来的东西,才能伺候好那个脾气古怪的老矮子,抱紧他又粗又短的大腿。
古逸算看出来了,在青石矿,也就只有那个神秘的老矮子,能跟皋劼那权势滔天的肥猪抗衡,不想在那肥猪手上吃亏的话,他就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选择一方靠山了。
当然,让他向苞颌那狗日的一样去舔皋劼的腚眼,是打死也做不到的,自然也就只能靠向老矮子这一方。
不管怎么说,老矮子虽然脾气暴躁,老是叫嚣着要把人腿打折,可他的性情更类似于研究狂人,只要顺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