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时辰后,十二岁的瞳架着马车,挥舞着小皮鞭将马车赶去了都城外五十里处的一处墓地。
这里表面虽然竖立着一座座墓碑,并且墓碑上有名有姓,甚至有时还会有鲜花和水果,也有看似村民模样的百姓来此祭拜。
但实际上,这些墓碑的地下,是由天枢军部出姿建立,原本录属于殷凤归大女婿沈梁管辖的暗部根据地。
殷寻就是他的儿子,他原本叫沈寻,父亲沈梁离奇死后,没多久,他的母亲大病一场后,也跟着去了。
殷凤归有三个女儿,却没能有一个儿子,殷家后继无人,殷凤归在取得外孙沈寻的同意后,将沈寻改姓为殷寻。
沈梁死的蹊跷,是突然因病而离开的人世。
原本身体壮如牛的一个人,突然病逝,引来了天枢百姓的胡乱猜测,可不管大家如何八卦,他的确是死了,下葬那天有殷家和梁家多名亲人作证。
沈梁死后,他的权利便转移到曾经的二妹夫宿怀仁大公的手里。
地下根据地与暗部的存在,是天枢国的秘密,知道的人只有天枢的王上姬伯庸,和当了四十多年的王子姬菽,还有五位大公。
瞳将陷入昏迷的辛瑶和仲孙云幽,毫不客气的从马车里扯下来时,云幽的膝盖骨磕到了车壁,立时变得红肿,辛瑶则是脑袋撞上了马车的一角,不一会脑袋上就鼓起了一个拳头大的包。
若是辛瑶此刻是清醒着的,一定会疼的满眼泪花。
将两人扯出马车后,瞳蹲下身子,拽着两人的后脖领,像拖尸体一样将她们拖进了这处秘密根据地的入口。
入口处是一坐墓碑,瞳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之后,手指弯屈,轻敲了五下墓碑,又重敲三下,墓碑下方有三人合力抬起了石碑。
石碑下的三人看到戴着一张白色笑脸面具的瞳后,伸出后,从上面接过她手中的辛瑶和仲孙云幽。
“没想到这个阴康公主年纪虽小,却这么胖,我一个人都有点抱不动她,快过来帮我。”
“来了来了,平时叫你多吃饭你不听,一个十四岁的少女你都抱不动,你还能干点啥!”当说话的人接过辛瑶的身子后,话风突然变了:“哎呦,你别说,这位小公主还真挺重的。”
两人合力才能将辛瑶抱起,瞳不屑的冷哼道:“你们两个还是男人吗?我一只手都拎的动她,笨蛋,剩下的这个,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们赶紧将她带到解剖室。”
三人似乎听惯了瞳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也不生气,一边抬着辛瑶的有些沉重的身子,一边苦笑着说道:“哎哟瞳大小姐,我们可都是纯正的人类,又怎么跟你这个怪力女相提并论呢?”
“哼!你们几个,都跟小宁宁那家伙学坏了,怪力女这个难听的外号,都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等我见了他以后,看我不把他胸口捶碎,让他正事不干,天天不见人影,还胡乱给我起外号!”
瞳拎着仲孙云幽的身子,一个一个台阶,走进了墓碑下的密道之中。
这处地下根据地有上百个房间,她们要去的那间解剖室,就在密道里最里面的那一间。
地下空气虽然有些稀薄,但灯火通明,两边都是刻了青鸾鸟的白色蜡烛,一点也不觉得暗。
只是这里原本就因通风不好而闷热不已,两个暗部士兵合力抬着辛瑶“略显”沉重的身子,来到最里面的解剖室以后,两人已经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瞳却轻轻松松的拖着仲孙云幽无知无觉的身子,隐藏在面具后面的双瞳非常鄙夷的斜眼瞧着两个暗部士兵,冷哼一声揶揄道:“就你们两人的小身板,真给我们暗部的士兵丢脸,像你们这样虚弱的身体,以后娶了媳妇可怎么办,我深深的为她们未来的幸福而感到遗憾。”
事关男性尊严,两名暗部士兵一听,脸色顿时红白交加,像调色盘一样既尴尬又难看。
“瞳,你今年才十二岁,这话说的也太流氓了,就算你年纪小也要时刻记得,你是女孩子,女孩子。”
“就是,女孩子不能随意跟男人开这种荤笑话。”
“谁开玩笑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好了,既然她们两个已经成功被我绑来,你们快去把宿怀仁那个伪君子叫过来吧!”瞳大咧咧的对他们说道,丝毫不在意她口中的“伪君子”,正是她的顶头上司,暗部的头号负责人。
她不在乎,可两个暗部同僚却在乎,两人面色一变,其中一个身材较壮硕一些的男人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
奈何她脸上戴着面具,他的手只落在了面具嘴部的位置上,她若想说话,依旧能发出声音。
他先是向长长的密道长廊处机警的瞄一眼,发现那里并没有人,这才小声在瞳的耳边提醒道:“哎哟小姑奶奶,宿怀仁大公可是我们的总管事,你这么说不是以下犯上吗,以后这种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瞳却满不在乎的“啪”的一下打掉了男人的手,面具下的眉毛微皱。
“一股子汗臭味,快点拿开你的臭手,我说不说,他都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整个暗部的人都知道,不,应该说整个天枢百姓都知道。”
“都知道什么啊?”
一个清冷的男声突然在密道之中响起,脚步声也随之临近。
三个暗部士兵回头看到宿怀仁大公向解剖室不疾不徐的走来,脸色虽然和往常一样随和,但眸子里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三人立刻立正站好,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