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给你们造城吗,我们出钱出力,你们也出点力,这总可以吧?
可以啊?那好,所有年满二十岁的嵇胡人,统统来集合,咱们一起把活儿干,汉人嵇胡从此一家亲。
然后,嵇胡人来了。
再然后……
再然后,复仇的也来了。
当初刘屳成投降,是真心的,还是打了小算盘,已无从知道,反正李建成确实屠了人家一族的青壮男丁,使得嵇胡几乎被灭了族。
如此大仇,于公于私人家都可以来报复,无可厚非。
听那老者讲述复仇的计划,吴关是佩服的,他甚至觉得,若能破除万难执行计划,说不定数年后他们真能完成复仇。
可惜太子已经死了,这些人再怎么瞎忙活,都没有意义了。
也不知是该替他们高兴还是悲哀。
当然了,吴关此刻头痛欲裂,可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的情绪,他唯一能清晰意识到的是:不能让他们知道太子已死的消息。
万一他们屠杀洞内的俘虏,欢庆一番,然后打道回府,自己岂不是要丢掉小命。
吴关将压麻了的手从身下抽出,重新盘算起此刻的情况。
他虽被俘虏了,但外面的皂吏会去报信,不出半天就会有兵马来此,将这里的嵇胡人一网打尽。
他自己的安危倒不需要担心。还是那个老问题,闫寸哪儿去了?
听刘将军的意思,他还有个叫丁茂的同伙,这位同伙与他们理念不同,干脆带走一半人分道扬镳。
丁茂在哪儿?闫寸会不会是遇到了他?
以及,刘将军会如何对待这些俘虏?
行了……头太疼了。
吴关的大脑突然空了片刻,死机一般的空白。
他的身体只有一个愿望:快点昏睡过去吧,思考实在太痛苦了。
可他的意识又不断强迫自己:绝不能睡,太危险了。
这冲突让他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吸引了吴关的注意力。
“饿死也是死,我跟你们拼了!”
那是个十分尖锐的男声,你一听就会知道,这个男人拼命给自己壮着胆子,才喊出了这么一声。
为了壮胆,他故意喊得很大声。
吴关只听到了绝望。一个饿到要拼命的人当然很绝望。
哐啷——
一把短刀被丢在了地上。
那是一把割肉刀,北方蛮族吃肉时就会用这样一把刀子将肉从骨头上剔下来。
“你可以杀了别人,这样你就可以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了。”白发老者道。
显然这里的“喝血吃肉”绝不是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