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闻言点了点头,管得宽接着说道:“将军,先前军议时曾派人约禹州守备参将倪守成出城配合咱们渡河的弟兄会战贼军,可是渡河的弟兄传来消息,说到现在禹州的官军也没有出城参战。”
田承嗣听了这个恶状倒是没有管得宽期待的愤怒,只是像没听到刚才这消息似得平静问道:“小袁营”方面没有异动吧。”
管得宽疑惑地望了望将军故作深沉双手后背的背影,回道:“将军,“小袁营”只是向禹州城的东门方向靠近了一些,前锋离我们还是只有三十多里地,中军和后营却一直停留在原地没有移动。”
田承嗣心说“小袁营”这么动一下,禹州知府就不放倪守成出来了,到底是文官,不知兵胆子又小,难得先前自己还好心好意打算,想把缴获的贼军战利品送给禹州百姓一部分,结果没成想居然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尽自己一人瞎捉摸。
现在的田承嗣对禹州知府可是一肚子意见外加蔑视,就他这样躲在城里不主动出击,让“小袁营”这种战力根本不强的大军围上几个月,等禹州城军民的粮食吃尽了,也不需要流贼们打仗了,到时候估计射一封箭书就能鼓动饥饿的乡兵百姓打开城门献城,这知府老爷可得做瓮中鳖了。
这时温仪带着两个女兵拎着食盒走进了大帐,田承嗣连忙回头又赶紧交代了一句道:“管得宽,有消息要及时报告。”
管得宽拱手道了一声“诺!”,随后知趣的他飞快的退了出去。
温仪让女兵端来的是半锅鸡肉粥,一小碗烧豆腐和凉拌青菜,温仪说道:“弟弟,这个时候只有这些是现成的,都是些软食,将就吃一些吧。”
田承嗣说道:“姐姐,这个鸡肉粥应该原本是给青青准备的吧?”
温仪朝田承嗣嗔笑了一声,说道:“弟弟~,你受了伤,吃鸡肉粥对身体有好处。”
田承嗣总觉得自己现在是吃的青青的专门饮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温仪说道:“弟弟,你快吃吧,青青那里还有鸡汤,一会姐姐再给她熬新鲜的鸡肉粥。”
田承嗣只好吃起了温仪亲自盛的鸡肉粥,这鸡肉粥里隐隐还有一股药香,田承嗣吃得出来是人参的味道,不由得暗暗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姐姐对青青也是用心良苦了。
很快田承嗣把鸡肉粥、烧豆腐和凉拌青菜都一扫而光了,可肚子仍然还只是个半饱,温仪是习武之人,知道重伤之人不能吃得太饱,因此面对田承嗣刚才敲了敲空碗的暗示倒是坚持不再给田承嗣添加食物。
温仪吩咐女兵收走了碗碟,自己又亲自把田承嗣扶回帐篷的床榻上休息,田承嗣自己虽然其实并没有睡意,不过为了让温仪放心的回温青青那里,还是勉力装着很快进入了梦乡的样子,果然,过了没多久温仪就轻脚轻手地挪动着金莲,悄悄离开了田承嗣的帅帐。
温仪前脚一走开,管得宽后脚就进了帐篷,对着已经从床榻上半坐起来的田承嗣说道:“将军,梁富贵部的士兵已经回到北岸岸边,正搬运物资过河呢。”
田承嗣问道:“那他们追击贼军顺不顺利?”
管得宽说道:“将军,目前并没有坏消息传来,应该都是好消息,梁富贵率领的还是些新兵蛋子,都能追出二十多里,杀了一千多流贼和那些个裹乱的家属,缴获了五百多头骡马和几十箱物资,伤亡却只有几十跟所部,打得应该还算不错,今儿这场仗简直是太顺利了。”
麾下追击闯贼残部的战斗很顺利,田承嗣的心里顿时踏实了很多,思量着接下来自己这边该考虑的就是趁势突破“小袁营”的防线,去汝宁城跟督师丁启睿和总督杨文岳他们会合了,可是自己靠着仅仅数千人马就硬闯“小袁营”的防线,一旦“小袁营”朱成矩带着大队人马发起疯来,田承嗣的锦衣卫可就要面对五万多“小袁营”士兵了,搞不好还会在禹州栽一个大跟斗。
田承嗣挥手示意让管得宽离开后,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为了伤势尽快好起来,便抓紧这难得的空闲又一次运功疗伤起来,这次倒是比早上的运功时间大大缩小,只用了一个多时辰,田承嗣收了功后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虽然胸口的伤还是很痛。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得知田承嗣练完了功,花铁干、狄云、温正、马贵、苏定军都赶到帐篷来,向田承嗣报告追击贼寇残兵败将的战绩,锦衣卫官兵一共围歼贼军士兵和从贼裹乱眷属两万五千多人,没有留下任何俘虏。
倒是贼寇主将杨承祖由于逃得早,还是没有被锦衣卫官兵追上,后来杨承祖收拢残兵,手下义军组成建制回到开封府的只剩下五千多人了,还有两千人根本就不是士兵,而是一路上再次裹挟起来的老实巴交的农民,这下子可把罗汝才气坏了,如果不是李自成死命拉着罗汝才,杨承祖的脑袋一准做了夜壶。
这边厢锦衣卫官兵缴获了八百多匹战马,八千多头骡马驴子,大小帐篷上千顶,一大批粮草财物,兵器甲仗羽箭更是无数,大车数百辆,因为缴获的牲口物资太多,一个晚上根本不能可把这些物资运回来,常丹、饶成军、涂德海、牛成熊也就自作主张,没有遵循田承嗣的命令,纷纷率领本部官兵留在颍河北岸守护战利品。
田承嗣觉得自己往日里恐怕是对这些将领太宽松了,命令天黑之前锦衣卫全军返回颍河南岸,为的就是防御“小袁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