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云生来有些高性,一不喜美貌女子、二不喜人前奉承。
虽然明知老道人会送自己宝物,依他心情不愿意欠人情,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可到底少年人好奇,也想知道道人会取出什么东西来好令自己开开眼界。
再说老道超尘想了好一会儿,方尴尬笑道:“对不住的很,周师兄与别个不同,超尘一时拿捏不定,倒劳师兄久等!”
鸣云正要开口,一旁盼了开眼的林四早忍不住道:“我说老道长,闲话咱就不多说了。你想了半天,我这师侄不急,倒把我先逗急了。到底什么好东西,你倒是拿出来呀!”
超尘欣然一笑,自腰间宝囊内取出一样物事递于鸣云手中。
鸣云接过,只觉沉甸甸的有些份量。摊开手看,见是一块铁片,不过半截手掌大小。
正面圆滑如镜微微泛了些紫光,反面则是漆黑如墨,略略展动隐约可见上面镶有纹路,重重叠叠一时也看不清是些什么。
铁片三个角上系有丝绦,却并不是规则的平均分布,瞧了好一会儿鸣云也没分辨出是个什么东西。
到底林四习过几年武,见识比他强的多,当下接在手里瞧了瞧,举首与超尘道人道:“老道长,这玩意儿怕是一面护心镜吧?”
超尘道人点了点道:“林前辈说的不错,正是一面护心镜。周师兄日后四海奔波多有阻难,有这面护心镜防身可省好些心力,只是这宝物来历不正,还请师兄不要推辞。”
林四疑声道:“这话怎么说?”
超尘道人闻声将其鸣云掌中护心镜接过,翻手将自己背后双剑取出一口。
但见一道白光冲天而起,锋芒扫动竟达四五丈,当下一晃而没,等林四几人定睛再看时,道人手中已多了一口雪片也似的宝剑,剑芒刺目不容逼视。
当下一剑砸下,瞬时剑光又陡走五、六丈,可纵是他剑光凌厉,待剑锋击至护心镜,却被一团紫气托起。与诡同行
见道人首肯,林四松了一口气,拉过道人就往屋里走,一面命铁牛、鸣云奉茶,一面又开口说要向道人讨教求仙修行的机密。
未想道长谨守云师兄交待,只肯在屋外护法,不敢入室。幸好他人甚是随性,林四但有请教,言无不尽。
只可惜林四从未修习过内功,纵然开口请教也不知该问些什么才是窍要,一时只能和道长拉些家常似的访听些修道人事迹。
倒是鸣云生有俱来,资质超出林四太多,虽也不曾正经练过武,倒从超尘话语里听出些机要。
过后被超尘发觉,却是故意透露些服气的法门。鸣云硬是凭着自己记性甚好,记下了一些诀窍。虽仅寥寥几句,但以超尘一等修行,鸣云日后便省了好些心力。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就听门扉响动,云师兄已携了黄雷扬出了静室,行动时屏着额头,极是小心。超尘道长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欲待伸手搀扶已是累脱了形的黄雷扬。
被云师兄阻止道:“大师兄经我金针解穴,筋骨极是脆弱,我正以内劲护持,不便换手。你且去我师兄卧房打扫一番,收拾洁净!”
超尘闻声连忙往了黄雷扬常住的东厢房飘去。
鸣云为云师兄交待也不敢上前搀扶黄雷扬,想着超尘远来是客,却要帮着打扫师傅卧室,脸色挂不住,忙也往了卧房奔去。不想等到了室内,少年竟呆住了。
原来,黄雷扬卧处本极肮脏邋遢,虽然鸣云趁着师傅闭关时节抽空打扫过一次,但为怕响动过大打扰黄雷扬坐关,仅是略将房住垃圾收扫,房中积尘并未清干净,仍是脏的紧。
可不料只超尘入室这弹指功夫,等少年人赶到房间里,就见一房一舍竟然洁净异常,不只地上那肮脏油渍不见一星,就连房梁上的落灰也不见半点。
四壁、地面简直干净的一尘不染,便是向来爱干净的自己也挑不出一点毛病,想着黄雷扬在此养身,实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