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晹阳。”
仿若霜粒子般清寒的男声自身后传来,晹阳闻声转身,敛声道:“亭芪。”
乐亭芪一身清霜色衣衫将他衬的更加清寒,他眉峰轻敛道:“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这里是不周山女娲庙,而晹阳方才便是站在院子里看那丈高的黑曜石上所书。
“有些事我想不明白。”晹阳侧头看向那黑曜石。
乐亭芪亦是同看去。
/万年前,魔君出而将其族于各界肆戮。为避六界堕魔族炭,神族以己之元神祈于天地之间而与魔族死。此为神魔之战。魔族于没前破天,十重之天水溢,人间涂炭。女娲不忍众生苦,经千日跋涉,终至海角,寻得灵石,炼之补天。后,女娲殒。/
/仙族代神以执掌六界,谓之天族。七余千岁后,九重天兵发东海鲛灵族。血色绵延千里,经年未散。此为东海之役。自此,鲛人覆族,天族太子晹阳失其踪。/
“你是说那场神魔之战?”乐亭芪见晹阳看着这黑曜石发呆,便知他心中所忧为何。
晹阳也算是经历过神魔之战的人,这丈高黑曜石上所书的都是事实,可是他如今却是想是不是还有些遗漏的呢。
“忽略了的?”乐亭芪轻声重复道。
“是,这黑曜石没有刻出来的被我们忽略掉的事。”晹阳道:“当年我便想不明白,魔族为何执意要破天,是真的想要毁了这片天地吗?”
乐亭芪闻言眼眸轻动,显然也是陷入了深思。“神魔之争,古来便有。为何而战已是往事,一时半刻追思不得。我这些日子以来日日忧思,那日在妖界忽然出现伤害玉珏的魔族,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千方百计刺激玉珏冲开了身上的封印。”
晹阳转身接话道:“这便是我今日来找你的原因。魔族,怕是真的盯上灵族了。”
“魔族盯上灵族,他们又对玉珏出手了?”乐亭芪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丝焦急。
“他们盯上的,恐怕不是玉珏,而是圣女。”晹阳眉峰紧皱道:“你对句城,了解多少?”
乐亭芪听闻句城,指尖轻挲了袖口,道:“句城,是个藏污纳垢之地。里面,有很多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东西。”
晹阳没能察觉出乐亭芪眼里的不自然,他道:“句城里藏着的魔族,是万年前留下来的魔族余孽。若非此时他们主动现身,仙族未曾察觉到他们的踪迹过。”
纵然这万年来没有什么魔族出来为祸过,但是乐亭芪心里很清楚,魔没有除尽,他们只是隐藏了起来,伺机而动。
“你可知,那玉慕兮不止是为青丘上一任女君的儿子,还拥有魔族血统。他的父亲便是当年破天的心月狐。”晹阳声音微沉,握剑的手指也微微蜷缩。
乐亭芪自然不会不知晓心月狐为何人,当年就连女娲就也是颇为忌惮他。“母亲当年说过,这心月狐乃是狐族异类,他的伴生杀阵蒦却嗜血又难避,而他本人高傲又孤僻,行事向来残忍与魔无异,从来为神族所不喜。后来果然堕神成魔。”
晹阳当年跟在紫华帝君身边时,也是听过不少这心月狐的负评,与乐亭芪所言毫无相差。“玉慕兮解开了那蒦却之阵的封印后,魔族便忍不住了。这些日子以来,那魔族公主鄢鎏四处为虐,似乎是在召集旧部。”
乐亭芪眉头紧皱道:“若是魔族霍乱再起,那么妖界可能也会......”他太了解崇暻了,崇暻恨毒了他与晹阳。“还有一事,我始终怀疑凤王。”勿忘我:分分离离
“玉公子拿走了邪器落河刺,他可还与你在一处?我已知那落河刺是何物,师父为此日日难眠。”
玉慕兮的确是不在裴湘谷,桑溪之所以放任玉慕兮离去,是因为她了解玉慕兮,绝不会拿着那蒦却之阵和落河刺干什么。
乐亭芪又开口道:“玄玉上神有一半魔族血统,如今又是蒦却之阵和落河刺在身,魔族定然会极近拉拢。圣女,你就当真不怕魔族在背后谋划什么?在妖界,”乐亭芪顿了顿,还是继续道:“那个忽然出现的魔族之人,之前在大泽山中你也见过的,他分明是冲着玉珏来的。”
桑溪当然知道这些,其实先前玉慕兮说夙焕拿走了他的落河刺,桑溪便察觉到了异常,但是她与夙焕相识不是一朝一夕了,实在是想不出落河刺对夙焕有什么用。如今桑颜和乐亭芪又是在这里言之凿凿,玉慕兮还不见了身影,去东荒看一看也无不可。
桑溪离去后不久,玉珏便与傅雪宁回了裴湘谷,正见乐嬛在谷前,忽而出声还将乐嬛给吓了一跳。
“乐嬛,你在此处做什么?”
“我......”乐嬛看起来有些慌乱,傅雪宁眉峰轻敛,乐嬛沉了沉气道:“我只是,只是......方才见桑姑娘出去了。”
玉珏展颜一笑,道:“我还以为你在这里呆够了呢,阿姐出去定然是有事,这有什么好瞧的?”
“不是!”乐嬛急声否认。
一向吝于言语的傅雪宁却忽然开口道:“桑姑娘是与什么令乐嬛姑娘惊诧的人一同离去?”
乐嬛猛地抬眼看向傅雪宁又迅速别开,隐去了眼里的冷意。
“何人来过?”玉珏问。
乐嬛不得不开口道:“是,亭芪长老。”
玉珏嘴边的笑意一敛,是乐亭芪?他来做什么?还未仔细着想,乐嬛的下一句便叫玉珏慢慢变了脸色。
“还有,钟山的桑颜道长。”
“桑颜?”玉珏和傅雪宁对视一眼,分别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