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哦。”侑夏冲她笑着,“黎千程本来就是我的呀。”
客厅里。
看着楼梯上两个女孩的身影消失,寒沉和黎千程才互看了一眼。
佣人给寒沉倒了杯茶。
寒沉喝了一口,看向黎千程时,那厮正望着楼梯的方向笑。笑容,溢于言表。
“脑子被侑夏搞坏了?”
黎千程收回视线,自己也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还是笑着,“早就坏了,在jun校第一次见到她,就坏了。”
“你闭嘴吧,我不想听你们两以前的狗血剧情。”寒沉放下杯子,“侑夏最近情绪还挺大的。”
“孕妇容易情绪化,宫行瑜说了这是正常现象。而且容易哭,前一秒你看着她好好地坐着在吃东西,脸上美美地笑着,后一秒她就哭了。”
“有一次夏夏就是这样,我问她为什么哭,她说橘子太甜了,甜哭了。”黎千程回忆着,笑容止不住。“无逻辑没道理,但是很可爱。我喜欢这样一遍遍哄她,也喜欢她朝我发脾气。”
寒沉:“你直接说你喜欢自虐不就好了?”
“寒沉你别说我,等相思怀孕了,也是一个样子。记性会变得非常差,几分钟前说过的话,转头就忘。有时候看着她那傻样子,心里莫名有一种满足感。”
“这小傻子傻成这样,估计没人喜欢了。所以,就是我一个人的小傻子。傻的可爱,很可爱。”
黎千程放下手里的茶杯,“怎么今天突然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韩遇白老婆从楼上摔了下来,在医院抢救了四个多小时。相思不放心侑夏,就专程过来看你两。相思想嘱托你,让你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跟着侑夏,以防万一。”
“人没事吧?”黎千程问。
“没事,母子平安。”
“人没事就好,韩遇白老婆都九个多月身孕,要是哪一个伤了,就可惜了。现在夏夏怀孕八个多月,她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总喜欢胡思乱想。”
“说,要是她生孩子难产怎么办。宫行瑜说她的胎很好,可以顺产。我本来挺放心的,被她这样叨叨,弄得我每天提心吊胆的。”
“我威胁了宫行瑜,要是夏夏生产那天有什么意外,就让他断子绝孙。”
寒沉:“……”
韩家传来韩老爷子病重消息,是在一个平静的午后。
三月初的午后,春雨绵绵,雨滴从树梢打落,坠在地面上,形成大小不一的水洼。
油柏路被雨水冲刷干净,仿佛万物都在接手上天的清洗。
韩家老宅,主楼客房里。
这间屋子,已经三十多年没有人住过,但是却很干净,有人定期打扫。这也是韩家老宅,唯一一间终日上锁的房间。
钥匙,只有韩振南才有。
男人躺在床上。
这间房里的布置同三十几年前一样,粉白色的基调,十足的单纯小女生喜好。
这张床,是当年她说喜欢,在展览会上看中的。韩振南便拍了下来,送给她做礼物。他记得,那时候她笑得很开心,一双眼睛弯弯的,对他说:“姐夫谢谢你,我好喜欢。”
床头摆着那架已经老化生锈的唱片机,今日不知怎么了,它竟然自己好了,可以播放出声音。
这张唱片机几十年来就播放过几张唱片,都是邓丽君的歌。尤其有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被重复播放了很多次。
他记得。
她捧着脸坐在椅子上,望着这架留声机,听着那首歌。小女生般幻想着,一面想一面说:“我以后要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男人,姐姐说等我找到了,她就给我去说亲。”
他那时候正在看报纸,退口而出:“晴儿就想嫁人了?”
她来韩家老宅时,不过十六岁。
活泼开朗,天真无邪。
韩振南一生都没见过那么美好的人,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寒沉到韩家老宅时,韩氏一族所有的人都在。整个客厅里,都是韩家的宗亲。
见到寒沉,韩氏宗亲都站起身,朝他弯腰问好。大多数晚辈,都不敢抬头。
黎相思第一次见韩氏一族的人,以前在黎家,黎家祭祖的时候见过黎家其余宗亲,觉得黎家人很多。今日这一见,才发现黎家的人不算多。
韩氏一族,当之无误京城第一名门,百年家族。
子孙后代繁多,蛮多小辈是混血儿。他们家族的企业,遍及全球。这次韩老爷子病重,都赶回了京城。
寒茹坐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擦了擦眼泪。“振南让你上去。黎相思就不用了,他不想见。”